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自我”的存在,可那依然漫布迷雾,让她看不清、摸不着。
“没关?系。”喻寻说道,“我们还有时间。”
“可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低声说道。
喻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从一旁的酒架上取下了一杯酒,放在了原型的玻璃桌上。他一边倒酒,一边语带笑意道:“别这么忧心忡忡,今晚可是我开业的好日子,酒水全免,怎么看起来我的贵客一口都还没喝呢?”
夏年失笑。
“最后一个?问题。”夏年说道。
喻寻:“嗯?”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神?”
“对。”
喻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亲眼?见过祂的外在生命形态,但……总觉得很难用三言两语描述呢,而且我那时候太小,记不太清了。”
“祂的名?字甚至无法被提起。”
“我可以随便提,没关?系的。”喻寻微笑着说道,“准确来说,我的力量与祂同源,所以祂不会因为我提起了禁忌而锁定我——”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季和盛称呼祂为——初诞者。”
夏年骤然感觉到?一阵电流从脊椎处升起,她瞳孔微微一缩,忽然就?明白了当初那三个?不能被提起的字眼?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她疑惑道。
喻寻耸了耸肩。
“天知道呢。”他将酒杯递给了夏年,眯起眼?睛微笑,“干杯。”
——为这迟来了六十?多年的重逢。
……
夏年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她很高?兴。特别高?兴。心中的一些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也终于真正意义上了解了小喻——这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对不起的人。
他们在一起聊了很多很多,大多都是以前在潮汐瞭望时的事情。
那时候大家都还稚嫩,郁贤单纯到?只知道埋头做学术,喻寻更?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谁都不会想到?,未来竟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酒精开始上头之后,夏年便絮絮叨叨地向他吐槽起自己在十?多次轮回中遇到?的奇葩事。
“小喻啊,临星城有些人有多奇葩,你?真的……想都想不到?。”她苦大仇深崩溃道,“就?我当市长那几年,你?知道吗,我真服了,什么烂人都有。搞同的、□□的、施虐癖的、炼铜的、嗑药的、养小鬼的、搞巫术的、搞邪教的、还有异食癖,你?都想不到?他们喜欢吃什么东西,还逼着别人一起吃!我真吐了……就?连贾钰出轨谋杀他发妻那档子事儿?都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喻寻喝得微醺:“别说出来,我还想多吃点小甜点呢。”
夏年接着说道:“我真觉得临星城上层变态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权力太扭曲人了……而且你?那个?弟弟!季景山!”
她很没有素质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道:“你?弟弟真是全临星城头一号的变态,他搞冰|恋!”
喻寻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我真吐了。”夏年说道,“烂人一个?。傲慢,自恋,残忍,目中无人。这也就?算了,谁知道他竟然还……呕……”
她感觉到?酒气冲了上来,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喻寻:“他怎么你?了!?”
夏年反而被吓一跳,她还没见过小喻生气的样子,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压迫感强到?可怕,她立刻酒醒了大半,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抱怨着什么。
她顿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不知道吗?”
喻寻简直要疯了:“我怎么会知道?我都不认识他,他特么谁啊,我杀了他!”
“总、总之……”夏年说道,酒精又上头了,但还能想着赶紧转移话题,“第一区真是个?藏污纳垢的恐怖地方……而且我跟你?说,我当时被人掳了去逼供,真变态啊这群人,他们简直……他们竟然……他们还差点——”
她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愤怒道:“没疼死都给他们恶心死了!”
喻寻脸色依然很难看,几乎能称得上是阴沉。他语气低沉道:“迟早把季景山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