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茵很少嫉妒什么,唯独此刻心头一酸。
不是为他自己,是为他的雌父。
那位没有死在波诡云谲战场上,却被雄虫活生生折磨到咽气的英雄。
死的太窝囊,连名字都不能刻到英雄烈士卑上。
“海茵,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兰礼快步走到海茵身边,见他脸色极差,嘴唇发白,以为他受了寒。兰礼顾不得他身上湿透的衣衫,不由分说将他一把抱住。
海茵从缅怀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抱歉雄主,我打扰到您的约会了,我马上走。”
这句话,落到伊森耳朵里,怎么听都有点儿茶里茶气。
但海茵真心实意这样想。他不该不打招呼,贸然回来。
不合时宜的出现,破坏了雄主的约会。
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跟端庄体面的伊森比起来,他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家伙。
话毕,海茵作势要转身,被兰礼狠狠拽住。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兰礼压低声音,闷闷骂了他一句,又瞪他一眼。
兰礼抬手拨了拨他散在额前,在滴滴答答掉水珠儿的湿发,不知道该表现出生气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快去换身衣服。”
“算了,我陪你,我的衣服也湿了。”兰礼刚刚换的衣服,洇着从海茵身上过度来的水痕。
兰礼扭头,换上社交礼仪不可缺少的笑脸,“伊森公爵,你自便,咖啡管够的。”
伊森也幽默地笑着回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走吧。”兰礼扣住海茵的手,丝毫不嫌弃他满手心的水,与他十指相扣上了楼。
啪嗒——
门一关上,兰礼软下脾气,捧起海茵的脸。
“吃醋了?”
海茵顿了顿,想嘴硬说没有,却诚实地“嗯”了一声。
他就是吃醋了,很吃。
当闻到他和雄主的家,充斥着别的雌虫的信息素,他的一颗心脏像是被加了薄荷糖的碳酸饮料,嘭一下炸开。
焦虑,嫉妒,酸涩,占有欲爆棚。
什么雌君守则第一条,不能善妒。统统被挤到九霄云外。
兰礼忘记原本想说什么来着,急不可耐地吻上那两瓣紧紧抿在一起的唇。
他的海茵,终于不再回避,学会直面内心。应该得到一枚吻当奖励。
“伊森就是来喝杯咖啡,一会儿就走。我跟他清清白白的,唯一的肢体接触,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握过手。”
“海茵,你把我的心塞得满满的,一点儿缝隙都没有。”
兰礼捧起海茵的下颌,看着那双蓄满阴云的眼睛,柔声道,“请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真心,好吗?”
“雄主……我没有这个意思。”海茵慌张地解释道。
“没有就好。”
“去洗个澡,我等你洗完一起下去。”兰礼知道海茵不会让他一起进浴室,只能这样说。
兰礼和海茵再次来到楼下时,伊森在优雅地喝咖啡。
如果海茵今晚不回来,伊森会适时提出告别,不表现出任何激进,或者勾引雄虫的试探。
不想让雄虫觉得他轻浮、没耐心。
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因为他感受到了海茵的患得患失和不自信。
雄主是要靠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