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
继续往前。
似乎是知道他一定会过来，带着东西的怪物，或者是人并不是在乱跑，而是有急有缓的。
苏灯打了个哈欠，不经意地转头回看，已经快要看不到天启学院的影子。
在他想要回头继续走那一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静的男声。
“小心。”
苏灯反射性定在原地，瞳孔瞬间褪去红色，雾蓝色的清澈眼眸眨动，他看到一根黑色触手不知从何处刺来。
就在将要刺到他身前时，一只饱含力量的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抱入怀中，浓郁的阴气沁入他的灵魂。
苏灯抱紧了这个怀抱，耳朵贴在江烬制服上的金属纽扣处。
他听到有规律的心跳，以及刀刃破空的声音。
江烬一手护住怀里的少年，出手果决地斩断了黑色的触手。
失去活力的黑色触手在地上扭动，不多时便彻底失去了生命，像是枯萎的藤条从路灯上剥落下来。
这种怪物喜欢在深夜出没，黑色的触手缠在路灯上看起来就像是和柱子一体，不容易被分辨，因此伤人数量很多。
这是最后一只，现在被他杀了。
“还好吗？”江烬收起刀，低头看向还在愣神的苏灯。
苏灯看着那截断掉的黑色触手，手指抓着江烬的袖口，看似在出神。
他感觉到那点气息断了，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疲惫的感觉也消散了很多。
就好像他的灵魂已经慢慢消化了充盈进去的东西，变得很舒服。
苏灯揉了揉眼睛，回过神去看江烬：“你怎么在这里呀？”
他还没从江烬怀里起来，而是心安理得就这么躺着了，他其实还有点困，江烬的怀里虽然并不温暖，但还算得上舒服。
江烬看了看他手腕上好好戴着的手环：“我刚执行完任务，这边城区有怪物。”
“这样啊。”苏灯点点头，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此时昏暗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人，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江烬的声音依然冷淡，问他：“为什么出来？”
苏灯表情还是茫然的，他缓慢地眨动眼睛，雾蓝色的眼眸反射出水光：“我有点饿了，出来找东西吃。”
他说谎了，但是这是他能找到最不让人怀疑的理由了。
但江烬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
“苏灯。”
江烬垂下眼，灰黑色的眼眸沉寂，平静道：“你是玩家吗？”
“我……”苏灯垂着眼眸，才发出一个音。
江烬没有等到回答，苏灯身子一歪，已经倒在他怀中，柔软的身体扑了他满怀，带着一点香气。
“苏灯？”江烬低声叫他，少年却完全没有反应，像是晕了过去。
黑暗的街道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江烬收敛内心的情绪，弯腰将少年拦腰抱起，毛茸茸的脑袋一歪，抵在了他胸口。
是温暖的，柔软又陌生的感觉。
江烬抱着怀里的苏灯，抬头看向前方，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无限流的归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