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让,城门口那些杂兵干什么吃的?没看到大家都在这里堵着吗?”
“就是,还有你们这些贱民,好好在家里待着多好,出来凑什么热闹。”
大街上到处充斥着那些豪商家丁们的怒斥声,间或还有皮鞭抽打的啪啪声和无辜路人的惨嚎。这些家伙此刻为了逃命,早已将平日里的道貌岸然抛到脑后,全然不顾及他人死活,只想着自己能尽快挤出这拥堵的街道。
柳长风站在城门楼上,冷笑着看着下方那些气急败坏的豪商大户们,“这么想死,那便成全你们!”说着,手一挥,对着城门口设卡的军卒道:“不用盘查了,把拒马搬开,放他们出去。”
很快,没了阻拦的马车载着那些豪商富户们迅速向着城外远去。正在柳长风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时,身旁忽然走来一名身披甲胄的士兵,他隐晦地扬了扬手里一块颇不起眼的木牌,见柳长风点头,这才悄声道:“柳大人当真好手段,如此一来,城中那些豪商大户基本走了个干净,留下来那些人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不知殿下想要如何处置那些出走的豪商大户?”
“柳大人可是忘了前几日的谈话?殿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将各府城中那些贪婪自私,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国家的豪商大户们通通清理一遍。”
“此次有柳大人创造出来的好条件,定能借着那萧斌的手将他们一网打尽。有了这个先例,不但能继续将于成龙的名声搞臭,而且还能让各府那些豪商大户们进一步加大对战争的投入,将于成龙一举拖入战争的泥潭。”
“这。。。大人,那些车队中尚有很多年幼的孩童和妇孺,如此做是否有些过于残忍?”柳长风一脸不忍道。
“不必担心,那萧斌也不是傻子,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真正意义上的把中岳统一呢,哪能这般不顾虑后果的胡乱杀戮,要知道出去的这些人非富即贵,哪个家族没有分支在别的地方,若他们果真敢将这些富户杀光,那也就把自己真正问鼎中岳的路给掘了。”
柳长风微微皱眉,可很快就被城内纷繁复杂的事情给吸引了注意力。
再说那些逃往城外的富户们,这些年也不知道存了多少资财,有些家族只是拉银子的马车便有十多辆,他们出城之后一路向着远离昌平府的地方疾驰。领头的一直走到十里外的地方才慢慢降低了速度。可他们的队伍毕竟太长了,一直等到天色将暗时,后方的马车才堪堪赶到临时集结地点。
或许是远离了昌平府的缘故,车队的氛围渐渐变得轻快起来,往日里那些锁在深闺大院中的女子好不容易得到了放风的机会哪会放弃,纷纷钻出了马车,在贴身丫鬟的服侍下,开始欣赏起郊外的风景来。而那些当家男人们也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寻着自己的至交好友拼起酒来,当真是悠闲的紧。
但这些人却不知,他们的行踪早已被天下商队潜伏在队伍里的细作给透漏了出去。趁着夜色,一名家丁打扮的男子也不知从哪家牵来一匹裹了马蹄的马匹,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上的装备后,这才寻了个方向,打马离去。
他一路疾驰,不多时便临近了昌平府的城墙,到了约定地点,早有提前安排好的人在等着了。两人低头交代了些什么,确认无误后,这才各自散去。那家丁模样的人,并未返身赶回营地,反而继续打马向前,看他的样子竟是直奔萧斌来攻的方向去了。
不同于商队露营地,军队的露营地戒备森严,不但到处充斥着巡逻的兵卒,而且还分布着为数不少的明哨暗岗。前来传信的男子不敢大意,远远的便点燃了一根火把,双手高举,一边呼号,一边等待着巡逻士兵的排查。
果然没过多久,便从黑暗中窜出数名手持兵刃的士卒来。传信男子循声看去,那几人斜瞥了男子一眼,其中一个小头目道:“从哪来的小子,胆儿挺肥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传信男子看着几人散漫的阵型,心里虽有些不屑,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定位,不由谄媚一笑道:“各位军爷,小子当然知道。小子就是奔着萧将军的名头来的,小子对‘三虎将’之首的萧将军仰慕已久,本想在昌平府中坐等将军大军到来,可谁曾想,城主竟然带着城中的豪商大户们集体跑路了。我可不想随那些胆小鬼去到另一个陌生地方,所以趁着天黑他们扎营的时候,我就悄悄从营地里跑出来了。”
“你说你是跟那逃跑的城主在一起吗?”小头目很快把握住了这句信息中的重点,待传信男子点头后,当即不敢耽搁,迅速领着这名男子向着驻地内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萧斌所在的营帐前。小头目先是让传信男子候在一旁,自己则上前向守卫营帐的士兵说明了情况,那守卫进去通报了一番后,很快便出来示意他们进去。
传信男子整了整衣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弓着身子走进了营帐之中。萧斌正坐在营帐内的虎皮大椅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把玩着腰间的佩刀,见有人进来,抬眼打量了一下传信男子,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与威慑,开口道:“就是你说知晓那城主和豪商大户的行踪?哼,若是敢有半句假话,本将军可饶不了你。”
传信男子赶忙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哪敢欺骗将军啊,小人句句属实,那昌平府的城主和一众豪商大户们确实是逃出城了,如今就在离昌平府十里外的地方扎营呢,小人亲眼所见,绝不敢有丝毫欺瞒呐,将军明鉴啊。”
萧斌微微眯起双眼,随即开口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有没有带随队护卫?”
“回将军,他们此番是携带家产出逃,除了妇孺,便只剩下些奴婢和家丁随从了。指望他们那点人的战斗力,也就能和普通的盗匪们过过招,将军您只要随便谴一队人过去便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了。”
萧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道:“这些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本想着等破了城再好好收拾他们,没想到竟提前跑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本将军这就去把他们一网打尽。”
说罢,萧斌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对着营帐外喊道:“萧伍,明日你先带着队伍继续向昌平府进发,待会儿我带着骁骑营前去将那些逃跑的肥羊给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