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太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到了‘命格’二字，当时只觉得蹊跷，可紧接着，又听到了你的名字，还有后面‘祭祀’之类的字眼，我才警觉大事不妙。”
谢北宸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着他。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玉佩，此刻却无法安抚他内心的波澜。
“我刚准备悄悄回屋，不料弄出了动静，被屋里的人发现，追了出来。”
太后的声音愈发颤抖，“吓得我魂飞魄散，赶紧跑回自己的屋子。可隔日，就听到伺候我的一名宫女离奇死亡，想必是那宫女夜里起身，当了我的替罪羊。”
说到这儿，太后的脸上满是愧疚与后怕，她的手微微颤抖，端起茶杯的动作也显得有些迟缓。
太后微微仰头，眼神中满是怅然，继续说道：“自那之后，我就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之中。越在意什么，那件事情就会被无限放大。我越来越确定，当时的太子应该就是先帝，可我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满是无奈，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仿佛在给自己寻找一丝慰藉。
“在这深宫里，没有证据就贸然行动，无疑是自寻死路。”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艰难地活下去，哪怕是被人当枪使。”说罢，她自嘲地轻笑一声，那笑声里藏着无尽的苦涩与悲哀，像是在嘲笑自己这些年的隐忍与无奈。
狂风愈发猛烈，吹得窗户哐当作响。
太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直到天府阁出现，皇帝以我的名义做了许多事，我就明白，自己要当替罪羊了。再后来，我渐渐与天府阁的人熟络，才解开了当年的一些疑惑。”
太后静静地看着谢北宸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谢北宸声音低沉，缓缓吐出“换命格”三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太后却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她缓缓走到谢北宸跟前，微微弯下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皱纹清晰可见。
她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声音沙哑却又无比清晰地说出，“不止，还有‘夺舍’。”
“轰”的一声，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开寝殿里的一扇窗户，窗户狠狠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谢北宸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猛地站起身，比太后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声音严肃冷冷地问道：“太后今日说的，可句句当真？”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怀疑，死死地盯着太后，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太后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若有一句是假，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屋内的一盏烛火“噗”的一声瞬间熄灭，仿佛在为这誓言做着见证。
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
谢北宸开口道：“今夜多有打扰，还望太后恕罪。”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中透着无尽的沉重与决绝。
江白放开老嬷嬷，深深地看了眼太后，那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快步追寻着谢北宸一同离开，留下太后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被黑暗与回忆紧紧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