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森笑着说：“大娘，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得问问玉娘的意思。”
杨老栓见状，连忙瞪了王氏一眼，说：“你瞎说什么呢！三森刚来，你就给他添麻烦！”
王氏撇撇嘴，不敢再说话了。
杨氏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里百感交集。她没想到，自己嫁到苏家，竟然还能给娘家带来这么大的好处。
她悄悄拉了拉苏三森的袖子，低声说：“三森，谢谢你。”
苏三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自家人，不说这些。”
杨氏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暖洋洋的，仿佛连外头的日头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暮光渐重，杨家庄的狗吠声都比往日欢快三分。饭后杨老栓拉着苏三森聊着生意细节。
杨氏和杨氏娘则到了厨房收拾。
杨氏娘往灶膛添了把柴，火光映着老人含泪的笑：＂二丫头，娘给你留了麦芽糖。。。。。。＂
她抖着手从梁上取下油纸包，糖块早已结成了坨。
杨氏接过来，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油纸，记忆瞬间翻涌——那年腊月二十三，大嫂揣着糖块挨个发，独独掠过蹲在灶后的她。
或者说，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十二岁的杨玉娘缩成小小一团，盯着大嫂绣着红牡丹的新棉袄，把冻裂的手指藏进补丁摞补丁的袖口里。
＂二丫头…＂杨氏娘将糖块往她手里塞，“娘这些年…”
杨氏指尖触到糖块尖锐的棱角，恍惚间又听见大嫂的笑：＂五丫三弟都有份，二妹这般大了还馋糖？＂
她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酸涩、委屈、还有一丝隐隐的愤怒。
如今，这块迟来了这么多年的麦芽糖，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她看着它，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委屈巴巴的小女孩。
＂娘，我现在…＂杨氏轻轻推开糖块，“早就不爱吃甜的了，太甜了，齁嗓子。＂
她转身舀了瓢热水浇在案板上，蒸腾的白雾瞬间熏红了她的眼眶。
“二丫头，你如今真是出息了。”杨氏娘轻声叹道，“娘以前总担心你在苏家受委屈，现在看你过得这么好，娘这心里也踏实了。”
杨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鼻尖有些发酸。她没抬头，只是低声说：“娘，您别担心，我在苏家挺好的。”
杨氏娘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收拾剩下的碗筷。母女俩默契地忙活着，厨房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和灶膛里柴火噼啪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