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瑟顿时移不开目光了。
淑妃僵硬地转动脖子,盯着他瞧。
李曜居然和一个疯子交谈了起来:“昨夜听说你发病咬人,我便知你这一阵子又清醒了。”
淑妃的眼角开始淌泪。
宋秋瑟惊讶地看着他们。
李曜问:“你想要什么?”
淑妃张了张嘴,嗓音嘶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细若游丝的声音在房间里盘旋。
李曜道:“可陛下不许你死。”
她又呢喃着:“救我……”
许是一夜的折腾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瘫软在榻上,像一滩污水。
李曜从她身上扯了一块帕子,轻轻蒙住了她的脸。
她的模样和声音顿时都被掩住了。
李曜回到宋秋瑟的身边,轻轻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宋秋瑟看着床榻上死一样安静的人,眼睛许久未眨,有些发涩:“她分明没有疯。”
李曜告诉她:“是药,不久后一碗汤药灌下去,她很快会再陷入混沌,不知人事,变成一个假戏真做的疯子。”
宋秋瑟:“淑妃根本不是被吓疯的,是有人害她。”
李曜对她道:“是谁害她呢?”
宋秋瑟静默不语,这一刻,她的脑袋里走马观花似的,闪过很多人的名字。
皇上,太子,太后,各宫妃嫔……
甚至,贤妃。
李曜对人心拿捏得极其细致,就在宋秋瑟想到贤妃的那一瞬间,他开口道:“同样是触碰到了见不得人的隐秘,凭什么她被困在宫里生不如死,而贤妃娘娘却能平步青云,倍受圣恩?”
宋秋瑟心底寒意升起,她抱住双臂,察觉自己在发抖。
李曜:“怕了。”
宋秋瑟不说话。
李曜笑道:“你总是嫌我不干净,手段脏,铁了心想要投奔你姨母的怀抱,可她又是什么好东西,身处泥沼中,有哪个是干净的?”
宋秋瑟闷了一会儿,道:“你在胡说。”
李曜一挑眉:“哦?”
宋秋瑟道:“贤妃娘娘性子温软,她出身微贱毫无倚仗,在宫里只有避世自保,才能活得长久,她绝不会主动出手害人。”
李曜:“你好相信她啊。”
宋秋瑟淡淡道:“不然呢,除了她,我还能信谁?”
李曜静静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