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众人都看见江宝林朝褚青绾望去,她惊疑不定地说:“这正是褚美人每日请安时涂抹的香膏味道。”
江宝林本来还有点犹疑,越说越肯定:“嫔妾记得,有一次苏嫔还问起过褚美人这香膏是从何而来,当时褚美人说了是梅香,叫嫔妾记忆深刻。”
听她这么说,众人也想起来了这么件事。
褚青绾一而再地和苏嫔牵扯到一起,即便本来相信褚青绾清白的人也忍不住生出一点怀疑。
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
褚青绾心底闪过了然,怪不得那日苏嫔和江宝林都刻意提起了香膏,紧接着又没有了后续,原来只是想让众人留个印象,最终是在这个时候等着她。
周贵妃心底有股怒意,她压着情绪,再一次地问江宝林:“你确定曾在褚美人身上闻到过这种香味?”
江宝林极其肯定:“嫔妾不敢在这件事上妄言。”
“适才这个奴才说,苏嫔有孕后就常是觉得不适,太医却查不出原因,如今想来,褚美人每日请安都和苏嫔相邻而坐,如果是褚美人身上携带了阴损之物,苏嫔根本防不胜防,平日短暂接触只会叫苏嫔觉得不适,但日积月累下,才会造成这种恶果。”
众人几乎都要被江宝林说服了。
胥砚恒也垂眸看向褚青绾,褚青绾也看向他,四目相视时,褚青绾倏然想起了昨晚胥砚恒对她说的话——绾绾这般聪慧。
他口中的聪慧也包括了如何应对这种场景么。
褚青绾蓦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江宝林的臆想:“江宝林说得这么详细,仿佛亲眼目睹我行凶一般,你口口声声都是我整日携带阴损之物,我圣眷正浓,未必不会有孕,犯得着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么,况且,我和苏嫔也根本没甚仇怨。”
她入宫以来惯来是好脾气,众位妃嫔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恼怒,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不过,她的话虽然是实话,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未免有点招恨。
没人知道,她一声圣眷正浓,也叫某人忍不住地挑了挑眉。
某人慢条斯理地想,真是厚颜。
江宝林噎住,她只能呐呐地说:“嫔妾只是提出一个合理猜测,而且,褚美人和苏嫔也不是没有龃龉,适才您也说了,您宫中的奴才和苏嫔的宫人刚发生过冲突。”
褚青绾讽刺勾唇:“是猜测还是构陷,江宝林心底有数,奉劝江宝林一句,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三思而言,污蔑上位也是不轻的罪名。”
正如她所言,她如今正得宠,位份也比江宝林要高,她没必要唯唯诺诺地对江宝林解释。
她如果真的露出弱势,反倒叫这宫中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话落,褚青绾不再理会江宝林,她冲胥砚恒福身:“于这宫中,若有人故意构陷污蔑,嫔妾也不敢说清者自清之言,但于江宝林口中的香膏上,嫔妾的确是问心无愧,皇上和娘娘大可派人搜查玉琼苑。”
“嫔妾日日涂抹的香膏乃是中省殿所送,清单上也有记录,至于苏嫔宫中的香膏从何而来,嫔妾就不得而知了。”
她宫中的香膏自然有记录,当日她特意让弄秋去找刘义安,可不为了再要一瓶香膏。
刘义安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可不是什么蠢货,为了赔罪,也为了掩盖中省殿的失责,刘义安自然不会没有一点表示。
在听见她说她宫中的香膏在中省殿有记录在册时,有人就稍微变了变脸色。
褚青绾等了许久,可没准备轻易放过背后之人,只听她话音一转:“嫔妾也很好奇,苏嫔明知自己有孕,怎么敢用来历不明之物的?”
众人瞬间恍然,脑海中也变得清明起来,对啊,苏嫔怎么敢用来历不明之物的?
江宝林被褚青绾怼得节节退败。
就在这时,刘义安也终于到了,周贵妃好像有点头疼,她按了按额角:“好了,你们也消停点,现在要紧的是查出是谁害了苏嫔腹中的皇嗣。”
褚青绾福了福身,顺着周贵妃的意停下了话,没有再纠缠下去。
周贵妃将注意放在了刘义安身上,问了两宫的香膏一事,刘义安跪地,皱眉道:“玉琼苑的香膏的确是中省殿所送,但长春轩之物,奴才当真不知是从何而来,苏嫔有孕,连送往长春轩的熏香都是一而再检查过的,奴才岂敢给苏嫔再送香膏?”
“皇上和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查看对比中省殿和长春轩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