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给一个子嗣这么慎重地取名。
万般都要合乎他自身。
褚青绾怔住,她习得诗书,自然听得出胥砚恒取名时的用心,既是根据春雨而来,这个名字只能是胥砚恒在这五日内才想出。
而这五日,他不曾入后宫。
也不曾来见她。
她以为,他是在和她置气。
褚青绾堪堪垂眸看向襁褓,锦被中,她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情绪被掩藏住,她掩饰地念了一遍小皇子的名字:「胥……时舒。」
胥砚恒陡然掀眸看向她,她垂眸间,溢出了些许她所不知的温柔,和她往日看向他时的神情全然不同。
真假,一目了然,从未如此清晰过。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暗和讽刺。
褚青绾觑了他一眼,心底想着要如何解释她和谢贺辞一事,她既选择入了宫,自不打算和前人有过多牵扯。
但胥砚恒除了来时那一句失态,再未提起过谢贺辞。
让褚青绾一时间也没办法主动提及。
毕竟,他不在意了,她还非要主动提,便仿佛是她念念不忘一样。
殿内气氛在胥砚恒说出小皇子的名字后就渐渐回暖,但褚青绾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些惊疑不定。
胥砚恒没在昭阳宫过夜,临走前,他视线从褚青绾身上一寸寸划过,他说:「江南一案未彻底了结,朕不得闲,你好生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等人走后,迟春长吁了一口气:「看来皇上不曾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褚青绾却是黛眉一直没松开,她不如迟春那般乐观。
胥砚恒要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就根本不会冒出那一句「莫不是要给何人求情」。
胥砚恒很守诺,翌日果然又来了昭阳宫。
他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甚至还主动替褚青绾喂食,见褚青绾眉眼不展,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粥:「不好喝?」
不等褚青绾回答,他自己舀了一勺亲自尝了尝,褚青绾忙说:「不是。」
胥砚恒笑了:「那就是朕喂得不好?」
褚青绾自不可能说是,于是,她也摇头。
胥砚恒不解地挑眉:「既然不是不好吃,也不是朕喂得不好,那难道是绾绾没有胃口?」
他依旧笑着,问得也随意,褚青绾却莫名觉得些许危险,她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一勺子粥被送到她嘴边,褚青绾只能咽下,一碗粥被喝完,胥砚恒放下了碗,立即有人接走,胥砚恒低头擦拭了手指。
褚青绾松了口气。
「绾绾到底是因什么而愁眉不展?」
褚青绾倏地抬眸,胥砚恒正倚着椅背,含笑地望着她。
褚青绾陡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他的角度,好像能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