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鹤没说话,仰头灌了一口酒。
今天是他生日,祝挽星当着他的面忙前忙后一礼拜给他准备惊喜,但陆廷鹤却只觉得可笑。
前世把他在生日当天害死的人,这世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在这一天为他筹备。
陆廷鹤本来还想小奇能在王嘉面前装出截然不同的另一副面孔,演技是真的好,但和祝挽星相比还要差得多。
王嘉知道他心里难受,这一个周没日没夜地应酬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就连他刚知道陆廷鹤前世的遭遇时还做了好几天噩梦,更何况陆廷鹤本人。
“不想回家就去我那儿吧。”他低着头说。
陆廷鹤没应,把手机从公文包里拿出来,很快接了。
对面传来一声很轻很低的询问,小心翼翼中带着点讨好,像是生怕打扰到他:“哥,今晚回家吗?还要应酬到很晚的话我就不给你留门了。”
绝口不提生日的事,故意让他知道自己准备了惊喜又要来欲擒故纵这一套。
陆廷鹤侧过头冷笑一声,轻轻摩挲了下指尖,开口温柔轻缓,眼神却阴恻如狼:“想我了?”
祝挽星有些不好意思,很小声的“嗯”了一下,又补充说:“一周没见到哥了,要不然今晚就。。。。。。就回家住吧,行吗?”
陆廷鹤面无表情地望着夜空,眼神阴狠得可怕:“想我了我当然会回去,乖乖等着吧,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他把手机塞回包里,沉默着做了决定。
王嘉看了他一眼,突然说:“别糟践人。”
陆廷鹤撩起眼皮:“什么?”
许是包厢里那一幕让他受了刺激,王嘉第一次试图帮仇人求情:“我说,该报仇报仇,你也别糟践人,他一个弱不禁风的omega,腰恨不得还没你大腿粗,经不住你作贱。”
陆廷鹤陡然笑了,轻浅的笑声被夜色衬得愈发诡异,“被人当备胎耍了一遭还能这么心软。”
他凑近王嘉,一字一顿地问:“你说,前世祝挽星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剜我腺体、钻我手指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也经不住那样作贱呢?”
“。。。。。。”王嘉被问愣了,哑然失语,嘴唇开合几次也没说出别的话来,正要道歉就被陆廷鹤拍了下肩膀,“别多想,我开玩笑的。”
他提着公文包站起来,嗓音清冷又散淡:“他一个金金贵贵的小少爷,怎么能被我这种阴沟里爬回来的垃圾糟践呢。”
王嘉还想再说什么,陆廷鹤已经抬腿走了,“司机留给你,早点回去,我打车走。”
王嘉蹲在路边,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出神,酒精一点点涌上脑袋,头昏脑胀间鼻腔里都紧随着喷出一股热气。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陆廷鹤的后背上全是血,整个背影都被流动的红色浸透,好像他正抬腿走去的方向不是住着祝挽星的家,而是黄泉地狱。
可等他再一晃头,那些红色就又消失不见了。
王嘉苦笑着摇了摇头,打发了司机离开,自己则转身又回到了那间酒吧。
不是要去拯救夜御十A的小奇,他还没那么圣母,但他确实需要发。泄。
睡眠不足以让他冷静,更猛烈的刺激才可能真正给他释放,最好能把想遗忘的记忆变成汗水,慢慢慢慢从身体里抽离出去。
他要了个包厢,拿出两个月的工资交给服务生,潇洒一摆手:“我要点十个少爷!”
一刻钟后,徐舟穿着“少爷”的礼服,敲响了包厢的门。
与此同时,离酒吧两条街远的小巷子里。
陆廷鹤正和一个身形干瘦的男人交易。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陆廷鹤,动作间能听到细微的玻璃碰撞声。
“陆总,您要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啊?”他苦着一张脸,想赚钱又不想摊上事儿,“这针剂可是实验室里给动物做实验的,用到人身上一针下去就精神失常了,疯了傻了我可都不负责啊!”
陆廷鹤递给他一张卡,“再加五万,管好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