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台出口入场，灯光立刻识趣打到他身上，人还未至场内已经掌声雷动，秦然看着戚寒一步步走向自己，心跳顿时如擂鼓轰鸣。
有些人仿佛生来就耀眼。
私人定制的西装被戚寒穿出一股子奢靡又矜贵的气质，中间领口露出半截孔雀绿真丝领带，勾勒出胸口两侧饱满惑人的肌肉轮廓，一枚拍卖级的白色桔梗花胸针别在左胸熠熠流光，口袋里的丝绸方巾被折成繁复的式样——任何高奢的饰物在他身上仿佛都不违和，戚寒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天之骄子的尊贵气场。
已经没人注意他讲什么了，所有人都在举着手机疯狂拍照，有忘记关闪光灯的同学尴尬地照亮台下一角，现场顿时陷入混乱，人声鼎沸，隐约失控。
音响里突然流出一道尖锐而断续的电音，下一秒，低沉的男音从话筒中传来。
“抱歉。”
戚寒站在台中，向下扫掠一眼，喧闹奇迹般立刻停止，他勾起唇角，以一个绅士的颔首作为开场。
工作原因，戚寒不太经常做这种“有礼貌”的讲话。
大多时候是开会时下属报备他批斗，字数越少威力越足，有时只是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吓得立刻噤若寒蝉，原地反省。
似乎久居高位的人总会在言语间下意识夹带出命令的语气，但戚寒今天的发言却意外的平易近人。
他先是从市场角度分析了艺术画作的前景，铺开了这一行的发展方向，又从各层消费者角度出发，讲述了他更需要什么样的画作。
最后的最后，他请人将一架玻璃展台搬到台上，垂眸扫去，语气沉静道：“千盛集团出资建立的艺术博物馆即将落成，这是我代表商会送给贵校的礼物，希望它能作为第一件展品被展出。”
Enigma走到玻璃展柜前，指尖搭在红色绸布上轻点，绸布被掀开，戚寒柔声介绍：“《红喙鸟》，三年前在纽约博物馆以750万美金的高价被收藏家拍下，后又辗转流入我手。它来自一位刚刚展露头角就不幸沉寂的十八岁小画家。时隔五年，我万分庆幸他能重新拿起画笔，并成为贵校众多学子中的一位。”
话筒落下，场内顿时哗然，众人震惊地左顾右盼，猜测着这副画的作者是谁。
主持人接受到戚寒的眼神示意，清亮的女声随即响起：“下面有请千盛集团执行董事长上台致辞。”
话音落下，灯光随之打到出口，众人的视线被捆绑般齐聚那里，笔直长腿先一步踏出，垂坠的绸布后露出一张温润如玉、清冷骏鹤的脸。
傅歌身穿月白色高定礼服，自阶梯上一步一步走到台前，西装上奢丽繁复的暗纹在灯光下流转，稍小一号的白桔梗胸针如星子游荡。
稚嫩的学生气早已褪去，他轻微地抬起眼，像是苍茫雪原中傲立的红梅，艳得清冷矜贵，美得心驰神往。
场内鸦雀无声，不断传来细小又克制的惊叹，有人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等在出口的秦然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仿佛灵魂出体了一般呆愣当场，青红一片的脸上持续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隔空抽了他一个更响亮的巴掌。
戚寒放下话筒，快步走到出口前，目不斜视地掠过捧着花的秦然，然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托住了正在下楼梯的傅歌的手腕。
连校董亲自迎接都只是略微颔首的戚会长，却在傅歌下楼时做小低伏地托着人的手腕，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慕和疼惜。
仿佛其他任何人于他都只是不值一提的跳梁小丑，只有傅歌才是矜贵的玉珠明月，心尖珍宝。
小beta下到最后一级台阶后自然地放开戚寒的手，兀自走向主持人，并没有看秦然一眼。
戚寒吝啬地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东施效颦。”
一身山寨货的模仿者低垂着头，双手握拳，浑身都在颤抖，怀中花早就掉在地上。
戚寒报了一个id，说：“帖子我已经帮你删除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秦然仓惶失措地抬起头，脸色煞白，嘴唇却被咬的要鲜红：“戚会长！对不起我知错了！我不该污蔑，求求您别让学校开除我……”
“想多了。”戚寒转过头来，温柔地望着台上正在发言的人，一字一句道——
“我不会开除你的，我会让你安安稳稳地上完大学，我要你亲眼看着我的月亮一步步升到苍穹上，而你连他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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