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心底苦笑,听到这里,她要是再不知道仪婕妤找她来做什么,她就也不必在宫中继续待下去了。
她埋头:“奴婢认为仪婕妤说得对。”
话是这么说的,但珠儿还是有点犹豫。
殿内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邰谙窈也垂眸看向她,她一言不发,静等着珠儿选择。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盆栽上的枝叶,片刻,她拿起剪刀,将一根出格的枝条剪断,咔嚓一声,让人呼吸都骤停了一下。
珠儿额头溢出了些许冷汗,她没再犹豫,将腰间一直装着的荷包打开,取出其中的一张信纸,她双手呈上:
“这是扶雪让奴婢传回邰家的信。”
绥锦接过,递到主子跟前。
邰谙窈翻开,一字不落地看过去,她眉眼情绪越来越淡,许久,她唇角的幅度一点点抹平。
绥锦也看见了纸条上的字。
里面阐明了邰谙窈和邰修容做的交易,或者说,是她逼着邰修容去死的过程,还有一字一句道她薄情寡义,让邰家切记提防她的话。
一旦这封信传回邰家,只说邰家对邰修容的看重,难免会对她生出隔阂。
绥锦脸都气白了:“主子!”
绥锦格外清楚地意识到,即使扶雪不在宫中了,凭着她对主子的恨意,这也是一个隐患!
不得不除!
邰谙窈捻着信纸,忽然,她不经意地松了手,信纸轻飘飘地落下,同时轻飘飘落下的还有她的话:
“妃陵一行,山高路险,我很是担心扶雪的安全,珠儿也替我传封信出去,如何?”
让人去妃陵守墓,这些事都会由礼部经手。
在意识到扶雪对她的恨意后,邰谙窈就从未想过放过扶雪。
她很信奉一个信条——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珠儿越发埋下了头,但与此同时,她也隐隐觉得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叫她心跳声都剧烈了些许。
珠儿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一个道理,良善的人在宫中是走不远的。
珠儿态度越发恭敬,她表明了态度:
“奴婢谨遵主子吩咐。”
殿门被敲响,秋鸣提着茶水进来,邰谙窈的声音也在同时传出来:
“我想在闻乐苑中养些芍药,但殿内没有擅于此事的人,日后许是要经常麻烦你了。”
她对花不讲究,会提到芍药,也只是闻乐苑内有着芍药罢了。
有人朝殿内看了一眼。
门窗敞开,能看见珠儿躬身,规规矩矩道:
“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当不得仪婕妤麻烦二字。”
邰修容和云修容的死,让宫中着实安静了一段时间,但小公主的去处未定,总有一些人心底存着希望。
拜访坤宁宫的人肉眼可见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