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角烧透的云彩逐渐昏暗，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暗晦的夜色，月明星稀，满池子莲花在月光下舒展绽放，两人纠缠在花影中，影影绰绰间，搅乱一池春水。
青年人平日的冷静自持全数瓦解，宋璟口中一遍遍地道：“阿辞，阿辞……”
“……唔？”这亲昵而陌生的称呼引得沈辞抬眸，琉璃目光彩迷离，迷茫看向宋璟，引得青年一记亲吻。
“乖，你把手给师兄，师兄教你……”
这一晚对沈辞而言，一切景象模糊不清，只听到连接涌动的水花声和喘息声，双眼视物含混而晃荡，好似看到很多绯红的莲花在飞舞，还有宋璟如画似梦的眉眼。
……
沈辞拍拍脑袋，被窗台一角折进来的阳光扰醒，宋璟端着食盘上阁楼时，正好看见沈辞抱着棉被，眼睛发肿正在发呆。
沈辞听见动响视线挪移，脑袋沉得跟被水泡发了似的，有觉得脑子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万分不灵敏，他打了个哈欠，声音嘶哑，“早啊师兄。”
宋璟眨眼，静然看他：“不早，已经过午了。”
嗯？沈辞把眨了两下眼睛，玄清派作息居然会失灵？
宋璟补充，“事实上，你卯时方才入睡。”
“喔……我那么晚睡啊？”沈辞掀开被子下床，陡然双腿一软扑倒在地，宋璟空出一只手扶他，将人捞到椅子上坐好。
沈辞脑袋还在涨，肢体酸痛，一面穿衣，一面还在呆呆地恍神，这感觉非常神奇，人睡得太久太沉，睁眼后犹自半梦半醒，看向窗台打进来的斜阳，“我们昨晚又跑来逍遥居睡啊。”
“你自己跑来的，后来……你睡着了，我便将你抱来阁楼。”宋璟将温度适宜的茶水倒杯，递给他，“饿吗？先润润嗓子。”
沈辞眼睛亮了几分，“有点……”
宋璟刚将水伸到他嘴边，沈辞立即双手捧住“咕噜咕噜”几下见杯底，握杯子的手交叠着宋璟的，沈辞摸到师兄节骨凸出的手背，莫名觉得触感熟悉。
宋璟见他这么口渴，立即再给他续上一杯，沈辞一连喝了三杯，拧巴在一起的脑回路终于开始舒展，拈起食盘上的芙蓉糕来吃。修成辟谷术之后不会有饥饿感，但沈辞仍旧觉得饥肠辘辘，仿佛干了一件什么耗竭体能的事，需要尽快进食补充。
随口同宋璟搭话，“师兄，你起很早啊。”
“……我睡不着。”
“那你今天干嘛去了。”
“给莲花池重新培植。”
“嗯？莲花池怎么了？”
“……说起这个，我也奇怪。”宋璟脸上闪过疑惑，“那红莲今早不知怎么，似乎是得到了什么金丹妙药滋养，生长得比以往更好了。”
喔，丹药？沈辞嘴巴一张一合啃着芙蓉糕，思忖间，不知不觉停缓动作，歪歪头，万能解毒丹还能当花肥呢，不愧是价值一千万的丹药……哎？我是因为什么买药来着？
昨天的记忆太混杂，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沈辞漫无目的地开始回忆，无意识间，盯上宋璟的腰。
……等等！
沈辞倒吸一口冷气，肿泡的眼睛陡然睁大，他怎么想起昨晚自己的腿勾着这腰蹭了一夜！！！！！！？？？？？
不不不不不……不是……我怎么……怎么……怎么会有这种记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卧槽为什么要做这种怪梦？？？
“吧嗒”一声，沈辞手里芙蓉糕掉回盘子，整个人呆住。
“韫玉？”宋璟轻轻喊他。
沈辞抬眸，忽然眼睛又睁大几分，注意到宋璟脖子上一抹暧昧的红痕，脑海立即闪现昨夜自己挂在宋璟身上厮磨求欢的画面！
这一刻终于没法自我欺骗，记忆如同潮水，刚破开一道闸口，立刻铺天盖地翻涌上来，几将沈辞淹灭。
宋璟对沈辞异常的表情毫不意外，“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