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关我的事,你要知道的我已经说了。”
“不过现在我大概有了想法。”他半弯下腰,大手捏住我的两颊,观察着我的眼睛,和惠相似却又不同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来,“这个眼神,和外面的东西一模一样啊,渴望血肉,想要杀戮的眼神。”
“小怪物一个。”
话音落下。
“真咲,你没事吧。”灰原担忧看着我。
我无言拍开伏黑甚尔的手,没有回答,抓起村雨离开那里。
……
走了一段路轻松跳到浮石之上,盘腿坐下,抬手久违召唤出量子兽白狼,与此同时后颈传来刺激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生长出来。
白狼轻轻哞了声,身形缩小卧在我的腿上,仰起头蹭了蹭我的脸,澄黄色的兽目温和包容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我摸着白狼的脑袋,垂着眼唇贴着它软乎乎的毛发,“他说的那些话,我好像很早就被盯上了,可我不知道,也不认识他。”
大脑内源源不断的奏乐以为早就习惯忽视了,却变得越来越响亮,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我不对劲。”
对白狼说着,我冷静剖析着自己身上的变化,“听到的声音比以前的要更嘈杂和清晰,如果不是祂们,那会是谁的。对情绪的感知比起敏感,更多的是……侵袭?”
我不确定。
“被同化一样。”
将头埋进膝盖,我只要闭上眼,粘稠的,可怖的声音一个又一个回荡在我的耳边,我能感受到寂静的声音,荒芜土地上腐烂的黑泥,能听到巨大又粘滑的动物肢体磨过地面的声音。
“……很饿。”
我捂住嘴,断断续续地说。
但白狼的呼噜声听不到了,我的视野蓦地陷入一片黑暗,转着身体,四面都是墙,墙上又有数道门,凭感觉随便进了一扇门,白芒在眼中猛地乍开。
一个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双手举着菜刀一下又一下往下刺,嘴里呢喃的“去死,去死!”“背叛我的都去死啊!”
血腥的一幕让我停下脚步,抬手捂住太阳穴,脚步虚晃了下,撑着墙稳住身体,浓郁的恶意,诸多令人呕吐的感情瞬间涌入我的大脑,仿佛二倍速的电影,他的一生在我脑中快速的掠过。
我张开手,完全遮掩住中年男人的身体,轻轻捏合,“噗嗤”一声,犹如是被操控的木偶般的男人的眼下和鼻子不住流着血,脆弱的皮囊涌动着什么,似乎只要我愿意,那个东西就能成为他。
——伸出的手收回,我拍了自己一巴掌,木偶般的男人呆滞拿出手机摁出报警电话,说出地址便无力瘫软在地。
门重新关上,我走向另一扇门。
身体僵硬着,我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本能后退了一步。
这次我看到了‘自己’。
一个更年长的,黑发紫色眼睛,眼白全黑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覆盖着浓浓的青黑,看起来阴郁难以接近。
[她]坐在由无数怪物堆积的椅子上,手支着下巴,似是百般无聊,垂下的目光倦怠。
那是肉山吗,粘腻的,由人体纤维组成的地面睁开一双又一双的眼睛。
捂住嘴,我的心里直涌起反胃,心里肯定,那不会是我。
——“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一个人影从我身边擦过,嗓音亲昵,蕴着刻意装出来的暧昧,他身穿高专的制服,从背影看有些熟悉,毫不害怕的踩过怪物组成的台阶,到达[她]的面前。
“新纪元即将到来,所有人类都会成为你的[孩子],你不再是一个人,不会有人遗憾死去,有什么不开心的。”
侧脸转过来的那一刹那,我喃喃开口:“夏油……”
为什么夏油杰的头上会有缝合线。
高坐上的[她]蓦地抬眼看向我,直面看到自己的面孔,心跳猛地激烈跳动,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她]的面上浮现出疲惫之色,揉着眉心冷淡道:“闭嘴,别烦我。”
“因为我杀了那个你之前喜欢过的人类?”
披着夏油杰身体,却不是他的人歪着头,放轻声音安慰,“难过什么,你还有我。”
[她]冷着脸:“滚。”
“好好好。”无奈的声音应下,缝合线的怪物点了下[她]的唇角,“那能告诉我,从刚才开始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