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老师是不会伤害我的。”
老师杀人我递刀,老师吵架我叫嚣,老师犯错我道歉,老师就是天,老师就是地,老师是不会错的,老师的话就是真谛。
如果老师错了……不,老师是不会错的,那一定是别人错了。
每一个为我好的人,我都会相信他们。
唇瓣干涩,我舔了下别过脸,轻轻低语着,“他不会伤害我,但你会。”
在讨厌鬼的面前,无论如何我都说不出那个时候真的很疼,被杀的时候疼,自杀也很疼,不想做,但不做不行。
因为要回去,每一个障碍都要除掉。
没有能够相信的人,信赖的老师说出那句话,连犹豫也奇迹的消失了。
海洋馆寂静无声,没有一点人气,刚才还人满为患,现在又空又冷,但还是有被无数眼睛注视的感觉,各种的缝隙中,余光看不到的死角,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被窥视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从车祸后,就能感受到,一开始只是以为是羂索,但他不在时,也能感受到,焦灼和压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更是浓重。
睡不了,只能跑到系统的学习空间,训练到累得不得不睡过去。
我偏过头,有些嘲讽地支着下巴开口,“不是只有声音温柔就够了,大叔,你的眼睛一直都很冷,冷血无情,连失忆的孩子都能下手,为了逻辑不通的目标要杀光所有的非术士,双亲也会下手,你就是一个大混蛋。”
还以为只会有我一个人。
我想着。
他什么时候有意识的,明明之前遇到不认识我。
“你也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为什么会不懂……”那个所谓的理想大义就是错误的,还因为这个杀死了双亲。
不能理解。
我将脸埋进手里,深深呼着气。
说不下去了。
“……我不期待有人能理解。”从刚才就缄默无言的他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的背,“都说抱一下了,你才接触咒术师不足两个月,身上积攒的压力太多了。”
“手撒开。”
“不。”
“我讨厌你。”
“又讨厌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在你这里正名。”
“这辈子都不可能。”
由我们两个人的记忆构成的世界,更像是一个囚笼,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无法出去。
“如果……”我顿了下抬头。“如果我死去不能结束术式的运作,那你呢。”
“关于这个。”夏油杰做出思考的姿态,伸手触碰到我的脸,温柔的笑意和邪气的气质,两者矛盾杂糅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异常和谐。
“你抬头看看。”
我应声抬头,指针安静指向10,顿时站起来抓住他的肩膀,“你头上的数字怎么会变成10。”
明明在自杀后还只是3。
“不只是真咲你想要离开这里,这些次数是为了验证我的推测。”他站起来言简意赅解释,“算计我们的人大概想弄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突破这个术式的核心在于我。”
也就是说,他也死了十次。
在我之后。
“其实上一次,如果不是悟的话,诱导你自杀的会是我。”夏油杰冷不丁地说。
我头也不抬,“就算没有你和五条老师,我也会做,别把锅扣在五条老师身上。”
“但是为什么。”
有一点我不明白。
“你为什么忽然过来暴露自己不是一段记忆,对于你而言,将我困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的我在这里疯掉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这个嘛。”
他垂下眉眼看着我,有些好笑地扬起唇角,“虽然很想看你哭出来的样子,但要是真这么做被你发现,真咲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和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