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何时又拈起一块猕猴桃才挪过去，被酸得直呲牙。
叶深看着那盘红红绿绿，一颗心也被那些酸甜的汁水浸透，他还适应不了这种情绪，摇头喟叹自己，实在矫情。
“说什么呢？”
何时关上冰箱，手里握着一捆芦笋。
“我说，我不想吃芦笋。”叶深随口扯了个谎。
“又挑食？”
叶深没法解释，只好顺着话题接下去：“吃过芦笋，味道会很大。”②
何时本想换一样菜，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坚持了原计划，面上一本正经：“芦笋里面有锌、硒，还有什么来着……殷于野？”
“啊？听不清。”厨房里水声喧哗，殷于野正在洗菜。
“没事，忙你的！”何时又开始教育叶深，“反正对你有好处。”
他的眼神已经昭然若揭，叶深苦笑着，不再反驳，不管有没有味道，今晚是躲不掉要被他尝一尝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让叶深靠近厨房，原本开放式的厨房，也被加了一道玻璃滑门，彻底隔绝油烟。
殷于野做饭的水平突飞猛进，就连何时也挑不出毛病，被他喂得胖回之前的体重。而叶深更是，早早就从手术后的虚弱中康复，连药物的副作用都不再明显。
理论上的倒计时还有一年，可他总觉得，日子还不会这么短。叶深含着一块酸透了的猕猴桃，慢慢地，从里面品出一丝甜味来。
只要足够久，一切都会甜起来。
他会活得更久。
玻璃门后，何时把削好的芦笋递给殷于野，他的刀工只能支持他做到这一步。他看着殷于野的围裙，心里却没像之前那样，生出那些旖旎的念头。
“你有办法吗？”他说。
切菜的节奏骤然停下来。
“我提过好几次，”殷于野看着他，“我想走商业化路线。何时，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不能再耍艺术家脾气了。”
“我知道。”何时低下头，声音沮丧，“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耽误了你最好的几年，也没给你攒下多少人气……”
每当他们不想让对方说下去时，就会用吻去截断。殷于野封住他的嘴，柔软地化掉他的愧疚，在那两片被吮红的唇上流连片刻，才笑着说：
“我能把最好的几年能献给你们，这辈子也就没有白活。”
“可我不想看着你，在三流作品里恶心自己，也不想你去参加那些无聊的综艺节目……”
“又来了，艺术家？”殷于野再次把他吻停，“看来你是改不掉了。”
何时一言不发。
“改不掉算了，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小野……”
“哎呦肉麻死了，”殷于野逃开他的拥抱，“我发现，我只能受得了叶深这么叫我。”
到底谁肉麻？何时满脸通红，勒住他的脖子泄愤。
“好了何时！好了！叶深还饿着呢……”
玻璃门突然被拉开，叶深笑着摇头，他再也听不下去，只好入他们的厮磨。
刚才那点酸甜的味道，现在大概彻底甜透了。
①“押井守不会画画”是个梗，和宫崎骏、大友克洋和今敏相比，他很少参与作画方面的工作，于是就有传言，说他根本不会画画。其实他也是能画点分镜的，只是和其他监督相比……算了真没法比。②芦笋是传说中的抗癌食品，吃过之后，精液会有种特殊的味道。——————我也想吃点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