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东北菜的份量着实大,即便有罗颂在,也还是没能达到光盘成就。
罗颂眼巴巴地望着盘里的剩菜,心想这要是在祁平,我就把你们都带回家。
杨梦一哭笑不得。
饭后,两人照旧以餐馆为起点,随性地开始了最后一场漫游。
她们穿进胡同里,偶遇一家门外普通破旧、门内赛博朋克的咖啡店,拿了杯店主倾情推荐的手冲,等出了店门才小声咬耳朵说不太好喝。
中途进了家卖陶瓷玩意儿的小店,店里坐着一个肉肉脸的女孩,应该就是老板了。
见两人牵着手进门,她眼睛一亮,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她俩身上。
罗颂有些疑惑,但看杨梦一仍站在架子前,仔细的打量着餐盘碗具,所以也没出声,只沉默地跟在后头。
杨梦一挑中了一套浅麦色的咖啡滤杯和分享壶,杯身的只用嫩鹅黄缀了几笔,看起来像天然形成的纹样。
杯壁比玻璃杯厚不到哪儿去,拿在手上轻巧得很,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们什么时候有喝咖啡的习惯了吗?”罗颂挑眉。
杨梦一:“从刚才那杯难喝的手冲入口的瞬间。”
罗颂回想了一下那苦涩到直冲脑门的味道,没再说什么。
这套咖啡用具的价格不便宜,可耐不住杨梦一喜欢。
店主打包的时候,杨梦一站在一旁和她闲聊着,罗颂则凑到一旁的铁架子前,打量上面的各色冰箱贴。
等店家将商品妥善包好的途中,罗颂将一只冰箱贴伸到她面前,“还要这个。”
那只陶瓷冰箱贴上,是一只侧躺着的猫咪,明明因为陶瓷材料的特殊性,它并没有很细巧,却仍是叫人一眼能望出猫儿脸上的娇憨懒散。
杨梦一接到手中端详的那几秒,罗颂贴到她耳边,“像你。”把人逗得睨了自己一眼。
老板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动,最后似是按捺不住兴奋,终于小心开口:“请问两位小姐姐是……一对吗?”
闻言,方才还在咬耳朵的两人相视一笑,杨梦一眉眼弯弯地朝店主点头。
“我就说嘛!”她一拍手掌,激动道:“你俩进来我就觉得是了。”
随后又自我介绍起来,说这店是她和她女朋友开的,店里的所有瓷器都是她们自己做的。
“那你爱人呢?”杨梦一问。
她笑笑,“在外地烧窑呢。”
临走时,店主还往包装袋里塞了三张明信片做赠礼,也是她们自己做的周边。
从店里出来,罗颂一手拎袋,一手牵着杨梦一的手,揣进自己大衣兜里,杨梦一的毛线手套挤得衣兜鼓鼓囊囊的。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每次有人猜出她俩是情侣,她都会这样快乐得意。
最初几回,杨梦一起还困惑地想这有什么好骄傲的,直到罗颂啧啧摇头,对她说这侧面反映了她俩又配又登对,才解了她的疑惑。
杨梦一哭笑不得,但却很喜欢看她意得志满的幼稚模样。
罗颂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出发的点,两人便往酒店走去。
礼宾部的帅哥帮她俩把行李抬进计程车后尾箱里,罗颂道了声谢。
去往机场的道路并不十分通畅,明明已经是年廿九了,又不是繁忙时间,却还有几段路在塞车。
她们依旧挨靠着坐在后排,静静等待道路恢复通畅。
忽地,杨梦一的手机响了,她没有多想,顺手接起。
但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她便僵了身子。
“你好,这里是乌长县公安局,请问你是杨梦一女士吗?”
乌长县啊……连做梦都在回避的名字,就这样卷着三九天的刺骨寒凉,跃到杨梦一的面前。
她垂眼,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嗯,我是。”
大概是她的僵硬太过明显,罗颂只一瞬就察觉到了,低头望去,却看到一张白纸色的脸。
她呼吸一停,握着杨梦一的手微微用力,待对方抬头时,递去了一个问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