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复习中的罗颂并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只偶尔看到置顶上杨梦一没有任何动静的对话框,微微出神。
节后的第一天,有一节课要交大作业了。
大多数人都是跟室友组队,罗颂所在的303也是如此。
四个人一个小组,每人负责一部分,各自做ppt再拼到一起,最后展示的时候各讲各的部分。
罗颂正在台上讲着呢,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持续地震动着,中间暂停了一小会儿后,又是一场震动。
大概是有人给她打电话了,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罗颂便没有理会。
待老师提问完后,大家回到位子上了,她才抽出手机。
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秦珍羽打的,但两人就没怎么打过电话,罗颂有些疑惑。
原想直接在微信上问的,罗颂想了想,还是悄摸儿地从后门溜了出去,走到楼梯间里给秦珍羽回了电话。
铃响不过两下,秦珍羽就接起了电话,“喂?”
“是我,刚刚在presentation,没接到你电话。”罗颂稍作解释,就问:“怎么突然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阿汤,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秦珍羽吞吞吐吐道。
“啥事儿你直说啊,”罗颂觉的有些好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今天能不能去我家看一下我妈?”秦珍羽叹了口气,“刚刚她在微信上没头没脑地发了几句话,我给她打电话她又说没事。”
“但就是觉得不对劲,反正很怪。”秦珍羽皱着眉头说,“我知道明天就是周五了,晚一天回去也没什么,但是我心里很乱,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好,我下午放学回去看一下。”罗颂答应得很干脆,发小的拜托,她是无论如何也会挤出时间的。
大大咧咧的秦珍羽也感到不好意思,“打扰你复习了,真是……”
她话没讲完,就被罗颂笑着打断了,“讲这些。”
秦珍羽倒不是让人代做大孝子,只是她这两天也有考试,祁平站离龙西不近,这一折腾下来,明天也不一定能赶回学校。
老友的爽快让她心里热热软软的,但太矫情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是朗声道:“寒假我请你吃饭!地点你挑!”
罗颂也不推辞,嘿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下午放学后,罗颂回寝室拿了本书,打算在地铁上看。
考试周的复习时间真是寸金难买的,在地铁上的两个小时得好好利用起来。
上地铁时,晚高峰已经开始了,罗颂捧着书,站在角落里,偶尔嘴上默念两句,在纸上勾勾写写。
只是冬天的地铁里人一多,就闷得慌,她下车的时候脑袋都有些涨。
出了地铁站后冷风一吹,她整个人都舒服不少,迈步直奔秦珍羽家。
站在大门外,罗颂摁下门铃,好一会儿后才听到有人匆匆的小步跑来,步伐有些笨重。
“小同学你怎么来啦?”给她开门的是保姆张阿姨,见到罗颂,她也惊讶极了,原本被脸上的肉挤得小小的眼睛都瞪圆了。
“阿姨好,”罗颂礼貌的笑笑,“芳姨在家吗?”
听她问主人家,张阿姨微微一顿,但还是引她进了门,坐到沙发上,又给她倒了杯水,才上楼找太太。
罗颂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没见到她那调皮弟弟,只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展示架上的全家福相框没了,还少了几个别的小玩意儿,以至于空出了一块。
白墙破了皮,就连窗户上的玻璃上也有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她抿抿嘴,对于发生过的事有了些猜测。
芳姨从楼上下来时,眼睛还有些肿,看到罗颂,表情也不很自然。
罗颂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乖巧地与她打了个招呼。
“嗯你也好啊,”芳姨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小颂怎么来了?”
罗颂没有借口可用,只能实话实说:“珍羽给我打电话了,说不放心您,让我来看看您。”
李芬芳下意识说:“这孩子,怎么还让你跑一趟呢,多耽误你啊。”
这是成年人的礼貌和客套,即使关系再近,她们也会搬出这套说辞,先责备一下自己孩子。
但其实她心里酸得很,眼睛也有些热了,只能拼命压制住泪水,深呼吸几下才继续说:“我这没什么事,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让她安心复习吧。你们俩都要好好复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