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有演过动作戏,古偶剧一般流水线制作,提前培训也是临阵磨枪,剧组不会严格要求,全靠演员自觉,但冷红殊还是想,即使在流水线古偶剧里,也尽可能做到最好。
候场从晚上七点到九点,冷红殊一直在跟排练动作戏,尤微微却一直在休息车上,没有下来。
九点一刻,导演叫了全场准备开拍,尤微微还在车上,撂下所有人,眼巴巴地等她。
工作人员去催了两次,第一次,听说时间要推后二十分钟,催第二次,又往后推了半个小时。
夜里露重,风寒地冻。
冷红殊是重要角色,在组里的待遇还好一点,有椅子坐,还有工作人员给的棉袄盖腿,付蝶也带了暖宝宝和电热水袋,给她暖着。
可那些候场的群众演员就没那么好运了,那么些人,没有遮风避雨的安置所,只能席地坐在靠角落的古街道旁,穿着单薄的戏服,道具组脏兮兮的布鞋还有破洞。
乍一眼过去,像路边的乞丐一样,冻的瑟瑟发抖。
冷红殊也做过群演,候场等待的心酸,焦虑她都能感同身受。
冷红殊看着街道边那些人,正想着,自己这趟出来带的暖宝宝发给他们够不够用时。
某位大小姐终于肯露面了。
尤微微慢悠悠地从商务车上下来,她披着红色的毛绒披风,一副傲气慵懒的架势,身旁还是三四个工作人员簇拥着她。
她小脸红扑扑的,露出的脖颈雪白光滑,像是在车里吹暖气吹得脸上都发热了。
大家眼神里有对她的不满,但敢怒又不敢言。
“准备开拍了!”导演喊了一声。
冷红殊暗吸了口冷空气,掀了棉袄站起身。
化妆师和造型师纷纷围过来,帮她整理头发和妆容。
正式开拍后。
冷红殊照着动作老师教过的动作,一招一式,虽然说不上标准有力,至少利落干脆。
她眼神也劲劲儿的,长长的辫子飞舞,身上的银器跟着动作发出脆耳帅气的声响,神秘又艳丽。
反观蒋月儿,握着剑柄,却不按章法出牌,动作完全跟老师教的不一样,乱舞一气,打击的力道也有点重。
多半是因为她没有提前练习,也没有用心记,才会变成这样,空使蛮力。
冷红殊尽力配合着她,想一遍直过。
脖颈上忽地一疼,被刀刃砍到了,冷红殊皱眉忍着,还是先把戏演完了。
导演喊了卡,一遍过后,冷红殊捂着脖子摸了一把,低眼一看,手上有血。
“没事吧?”
“脖子流血了。”
身边的工作人员看见了红,纷纷凑过来,付蝶抽了张棉巾,不由分说往她脖子上按住。
“没事吧,疼不疼?”
冬天天冷,痛觉不灵敏,其
实,也就被砍到那一下有点疼。
冷红殊摇头,“还好,不怎么疼。”
道具刀,力使大了,滑过脖子,是会容易受伤。
导演:“没事吧。”
“这个道具不利,破了点口,没事没事。”
大部分人,不管真心假意,都拥过来关切她。
只有尤微微,一脸若无其事地,站在旁边对着助理举起的镜子,优雅整理头发。
她好像还对大家关心冷红殊只是划破一点皮就小题大作这件事,感到嗤之以鼻,仿佛冷红殊脖子上的伤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最关键的是,导演也不敢念叨她,是她动作没记清楚,才误伤到了冷红殊,她咖位大,又是剧里的顶梁柱,导演都要迁就她。
幸好这条一遍过了,不用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