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引他们……内斗。”
陆青冷哼:“你以为寒渊会上这种当?”
“他们不信人,但信‘证据’。”我从怀中取出一枚骨羽钉,放到他面前,“这是我从陌七身上取的飞鸢门暗器,假的也好,真的也罢——只要有人信,这就是导火索。”
他盯着那骨羽钉看了片刻,眼神闪动了一瞬,却没有接过。
我继续道:“我知道,你恨冷霜璃,恨寒渊每一滴血——我不会拦你。但我要你知道,我们的路已走到最后一段了。”
“再往前走,就是决战。”
我转头看向他,语气低缓:“那一战,我希望你在。”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陆青沉默了很久,风吹起他衣角,他却如同老岩一般纹丝不动。
良久,他终于低声开口:
“若我动手,便是杀戮不止。”
我平静地望着他:“我不求你放过任何人。只求你,在该动手的时候,不再犹豫。”
他眼神微敛,指尖握紧,忽而一笑,却无半分喜意:“你真以为我还会犹豫?”
我笑了笑,站起身来,将骨羽钉轻轻放在他刀鞘之上:
“我信你。”
“等最后一战到来,我会在浮影斋,等你。”
转身离去时,我听见他背后传来一句低语,轻得几不可闻:
“景曜……你若骗我,我便连你也一并杀了。”
我脚步未停,只轻声道:
“那就来。”
浮影斋,夜半三更,灯未息。
一封未署名的信,被人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我的书案上。
纸极薄,几乎透光,笔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是谢行止的笔。
【“五日后,湖衅一会。你可来,也可不来。小枝安好。”】
【“她如今未伤一丝一毫,倒也比你活得平稳。”】
【“但你要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
【“你在醉仙楼与夜巡司交手,于东都长街之上伏杀秦淮,密函一出、局成一方——你演得不错。”】
【“但戏演久了,就别忘了,哪一出才是真。”】
【“人心。”】
【“我等你。”】
我看完信后,指节微微泛白,掌中那张薄纸,几乎被捏成碎屑。
谢行止惯于以戏弄与警示并行,这封信既不算威胁,也不算警告,更像是一种——审视。
他不是在提醒我,而是在点破我心中的软肋。
小枝。
那一刻,我没有生气。没有慌乱。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缓缓自胸腔深处升起。
像是一把钝刀,从心头一寸一寸地割下去。
不是因为他的挑衅,而是因为我知道,他说得对。
我太清楚谢行止的手段,也太明白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他而言,小枝不过是“我”心中的一枚情感投影,是他布局中的一颗子。
可对我而言,小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