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许?
“景曜,”他那飘渺的声音在心底回荡,“你终于……不只是个‘人’了。”
烟雾尚未完全散去,湖衅之外,杀声渐弱,东南角的小道间,却是一片沉寂。
影杀众人列队护持,林婉与沈云霁携小枝走在中间,柳夭夭半步不离我身。
小枝依旧昏迷不醒,神情安宁,唯有紧闭的双眼偶有颤动,像是在某个无声的梦境中挣扎。
风中带着些淡淡血腥味,却也混着湖水的凉意。浮影斋方向的山路就在前方,只要再走上半个时辰,我们便可暂得安宁。
沿途虽有零星骚扰,飞鸢门与寒渊的残兵尚在追索,但被陆青与封猛带人几次伏击截断,再无大碍。
我本以为,一切该告一段落了。
可就在那条转入浮影斋的山道前,一人负手而立。
夜风将他衣袍吹起,玄衣如鹰翼张开,冷冽如霜的眼神中藏着数分怒意与嗤笑。
——贾先生。
飞鸢门主战派魁首。
那日在东都街头与我短兵交锋,身手凌厉、招法狠辣。彼时我虽斗志高昂,却终究被他以两招击退,险些重伤。
今日再见,他依旧不疾不徐,只淡淡看着我:
“景曜。”他轻轻道,“还真是你,竟能把这场湖衅搅成这般乱局。”
我轻轻放下怀中的小枝,交给林婉与沈云霁看护,自己缓缓上前一步。
夜色压低,山风猎猎,我看着他,眼中未有惧意,反而露出一丝微笑:
“贾先生,好久不见。”
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身后诸人:“你倒是长本事了。当初在东都,我还留你一命,今日你却反做东都之主,夜巡司也认了你,连寒渊都被你引入局中。”
他抬眼,语气一沉:“但你可知,今日之后,飞鸢门不会再容你。”
我淡然回望:“那也要你,有命把话带回去。”
贾先生眉一挑,脚步一动,地面竟微微震荡,他一步踏前,身影如雕铁斧凿般逼近,每一寸气息都透着杀机。
“景曜,东都之乱,你是始作俑者——”
“今夜,我便替天下清道。”
我不退反进,拔剑而立。
“那就试试看吧。”
“看你今日……还能不能,再胜我一招。”
我走上前,眼神沉静如水,挡在众人之前。
“贾先生。”我开口,语气极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既是因我而起的局,就让我亲自了结。”
“此战,只我一人与你对。”
贾先生闻言,略有诧意,随即哈哈一笑。
“好。”他身形一震,披风卷起,“景曜,敢这般开口,倒不像个躲在女眷身后的软骨之人了。”
“来,我成全你。”
他一步步踏出,气势却如山临风至,震得周遭林叶颤动、尘沙四起。
我却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
体内七情之力微微翻涌,如丝如线,游走经脉。
这一刻,我在心中迅速梳理:
医入武,我以“诊脉”观气息,以“破症”解剑法,剑招之间蕴藏奇经八脉之理,可伤可医,亦可引导敌力入体、反噬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