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锁定其中之一——贾先生右手锤心之中,有一道旧伤,那是曾在北境一战中留下的裂痕,已久未复。
“就是那。”我低声自语。
脚下骤然踏出三步,身形诡异如鬼魅,从锤影缝隙中游蛇般穿入。
贾先生怒喝:“找死!”锤猛然合并,封锁正前!
可我早已偏身半尺,剑势如电,以“思”之锋利,辅以“哀”之虚影,在瞬息之间,精准刺入右锤心!
“砰!”
锤断!
剑出!
血光迸射!
贾先生身躯一震,瞳孔骤缩,颈间一道血线陡现。他想说话,却只吐出一口腥甜,身形轰然倒下。
我站在他倒下的位置,手中剑已不知何时滑落。
七情之力虽凶,却极耗心神。
我身体摇晃如风中残叶,终究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地,气息急促。
“景曜!”柳夭夭第一个冲上来,扶住我肩膀,满眼心疼。
“快,他伤势不轻!”沈云霁紧随其后,准备为我包扎。
林婉则一边为我探脉,一边轻声哽咽:“你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扛?”
我努力挤出一个苦笑:“因为这一步,没人能替。”
“但你也不必……不必把命搭上。”柳夭夭声音颤抖,眉心紧蹙。
我虚弱地抬头,望着围在身边的她们三人,眼中满是温柔与倔强。
“可我赌赢了。”
我尚未从方才与贾先生一战中恢复气息,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伤口的痛楚翻涌而上,胸腔间仿佛灌了冰水,一口气悬在喉头,却无处可出。
前方,冥夜缓步踏出林影。
他的面容在月色下如鬼魅,狭长的眸子带着凌厉而阴狠的笑意,黑衣黑发,身形修长,却宛如一柄尚未出鞘的锋剑,气息幽寒,杀机四溢。
我曾于归雁镇到东都途中,险些命丧其手。
彼时我不过初学情力,他却已是寒渊之中的顶级杀手。
而今再见,他的气息比那日更强,显然已将那一剑之伤彻底养复。
他扫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轻视,也没有怜悯,只有……要将我碾碎的冷漠杀意。
“景曜。”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如夜间湖水,“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我尚未应声,柳夭夭却已横身挡在我前方,她手中折扇横展,目光罕见地凌厉:“想动他,先过我。”
冥夜哼了一声,脚下轻踏,一记踏影袭来。柳夭夭急掠而上,折扇一展,幻出十数道扇影,直迎那黑影疾击。
可不过两招。
“砰——!”
扇影尽碎。
冥夜一掌破空拍下,正中柳夭夭肩头。
她闷哼一声,身子斜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我身侧。
血从她唇角溢出,香肩衣布尽裂,身形微颤,却仍强撑着不肯昏去。
“夭夭!”我惊呼,想要起身,却一阵眩晕袭来,强烈的脱力感将我再度压回地面。
冥夜一步步逼近,他的每一步都仿佛敲在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