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购物车里给穆若水挑的东西都结了账,傅清微满脑袋杂念地闭上了眼睛。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傅清微醒过来人还是呆滞的,对着客厅天花板目光放空。
说起做梦,自从遇到了穆若水,她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和人拜堂的梦。
傅清微猜测会不会是她先前就被小鬼缠身了,入梦是为了害她性命,等她终于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天,就是身死之时。遇到观主以后,没有小鬼作祟的机会,就不再做洞房花烛的梦。
本来她可以顺便问问观主的,现在观主也不愿意理她。
天气越来越冷了,傅清微蜷在被子里给她发微信:【还在生气吗?要不要喝点儿血?】
这么不痛不痒的问题,她肯定不会回。
傅清微翻了个身,又打字道:【我知道错了,你对我做什么都行,不原谅我也行,但你不要气坏了身体】
傅清微抬起头,盯着房门的方向。
盯得眼睛酸疼,都快出重影了,房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清微的脑袋砸了下去,埋进枕头里,一动不动。
咔哒——
门把被拧开的声音,傅清微一个激灵坐起来,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向她大步走来的女人。
傅清微低头整理自己的睡衣,衣领、下摆服服帖帖,站在原地期盼地等她。
她已经有一天没有抱到她了。
穆若水停在她一步之外的地方,虽然戴着面具,但傅清微感觉她说话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执意要拜师修行,要考入灵管局,走那条危险的路。”
“是。”
“左手伸出来。”
傅清微起初不明白伸手做什么,等她乖乖将手伸到她面前,袖口滑上去,露出手腕红线穿着的佛珠。
穆若水:“我把它收回来,你有意见吗?”
傅清微喉咙发堵,出口的话带上轻微的鼻音。
“没有。”
她不想在观主面前哭,先前大部分时候都有博她可怜,故意的成分,现在是她选的路,是她先食言,她不想用眼泪绑架她。
于是她始终也没有哭,但祈求的尾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你能不能不要走?”
穆若水刚长出来的指甲触碰着傅清微手腕光滑的肌肤,指尖灵活地没有碰到她一分一毫,解开了红绳,收回了自己掌心。
“给我一个理由。”穆若水抬起脸,依旧只有一张面具。
“我昨晚刚给你买了一堆快递,你还没有拆。”
“我以为我真的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对不起,我、”傅清微深深地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软弱的泪水,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
穆若水咄咄逼人的锋锐还没有使出来,整个身体就被一副突如其来的力道抱住。
与其说傅清微将她抱进了怀里,不如说是她贴进了她的怀抱,像一只被打湿了羽毛,无家可归的青尾小鸟,在她冰凉的怀抱里汲取温暖。
穆若水的怀里没有温度,渐渐的还是热了起来,是青雀自己的体温焐热了她。
她抱得非常紧,差点儿把穆若水的面具带得掉下来,双手环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胸口,穆若水挣也挣不脱,只能任由她的体温一寸一寸侵蚀她的身体,腐化她的决心,柔软她的意志。
“可以了。”穆若水象征性地挣了挣。
“除非你答应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