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又一次喜提闭门羹。
她独自在屋外徘徊,放下身段贴着门口软语说了几句好话,“清清”“清儿”都用上了,傅清微铁了心不再上她的当。
缓兵之计。
师尊三十六计用得出神入化,她只有一计:以不变应万变。
穆若水彻底束手无策。
如今的局面,要么傅清微退一步,不再向她索爱,意味着她也不再爱自己;要么她进一步,摒除这层师徒名分,让傅清微做她的道侣,从此迈入新阶段。
两者她都不想选。
她可以陪伴她的徒儿一生,从生到死地爱护她,做师傅的送她最后一程。
可她不能失去自己的道侣。
自古有大雁忠贞,至死相随,从未听闻师傅为徒弟殉情。
她决不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
穆若水回头环视院落,她的石棺好端端摆在中央,她把棺材板上晒的辣椒搬下来,推开棺盖躺了进去。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刚刚认识傅清微,就是在这里。
当时她没有这么多快乐,也没有这么多烦忧和恐惧,除了偶尔发作的红线,棺材里的生活平静。
那么就让她们的关系回去一些吧,她可以不要那么幸福,少一点就好。
这样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太痛苦。
穆若水合上了棺盖,一声轻响,万籁俱寂。
如同傅清微到来以前的无数个夜晚。
星月的光辉流转在石棺上,庭院角落那棵桃树栽下的痕迹早已不见,故人,故人,新人也曾是旧人。
*
傅清微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打坐前和打坐后各听了一次,除了山林里夜晚固有的曲章,偶尔猫跳动的响动,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穆若水可能睡了。
傅清微和她赌气,并没有打开门窗看一眼,而是也躺到了床上,睁着眼无法入睡。
她不懂,她们昨夜明明……
穆若水爱意深藏,偶尔显露一点足以让傅清微欣喜若狂,报以千百倍的热情。
她的双臂挂在她的脖子里,任由女人的手和口在她身上种下火焰,一遍一遍向她诉说喜欢。
也许正是如此,穆若水控制不住地到处留下相爱的痕迹。
最后一次,傅清微从顶峰滑落,被女人延续的感官仍在高温里继续蔓延。
穆若水上来抱住她,深深浅浅地吻她,耳鬓厮磨,长久地温存。
少了很多欲,多了很多情。
傅清微在黑暗里看不清她的眼睛,可她能感受到的爱意一如既往。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傅清微不问许多,不问爱,只问一点点,她只要她承认这一点点就够了。
穆若水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无声点了点头。
傅清微低头吻了吻她的长发,回应她:“没关系,我爱你,我会等你也爱我。”
她以为她们俩的感情只是不对等,没想到第二天穆若水又翻脸不认账了,连这一点点也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