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哎,你这就走了?”
陈开瞧了眼沈家大门,跑过去追上他,“你这就走了?说要来的也是你,这葬礼刚开始说要走的也是你。”
周京煦听着他的絮叨,没说话,离开时眼神却淡淡的瞥了眼队伍后面站着的几个男人。
不仅沈沛荌发现了,他也发现了。
在其他人都沉重的低下头时,只有这几个人一直在东张西望的,盯着队伍不知道在找什么。尤其他刚才瞥过去那一眼,那几个人立马做贼心虚,眼神胡乱瞟着。
他心里冷笑一声,就这智商还来盯梢,比起那个女孩来,差远了。
至少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孩的表现一直是天衣无缝的。如果不是他昨晚突然又调转回过去,那么她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沈沛荌回到静南路,路口盘查的人已经撤去,路障也已经移走。
因为报纸上说沈老板是自杀,所以现在上海各个路段都解封了。
静南路也再次热闹起来。
“清姿啊,一大早就出去了啊,你妈妈身体好些了吧?”
“好多了,谢谢您关心。”
“清姿啊,等会去我家拿条鱼,你陈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好的,谢谢您和陈伯了。”
……
她脸上带着笑,从容的从巷口走过,一一回应着这些街坊邻居。仅一天多的时间,她就已经在街坊面前混了个脸熟。
到了家门口,沈沛荌四处看了下,没人跟着,这才开门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顷刻间荡然无存。
苏棠听见声音出来,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沈沛荌。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沛荌不想让她担心,只说下雪了,就早点回来了。
但苏棠哪里不知道,她也不点破,这孩子有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往心里咽,不愿意麻烦别人,要不是自己女儿坚持,她恐怕都不会麻烦她们母女。
两人在院子说了会话,外面街道远远的传来丧乐的声音,距离很远,听不太清。但沈沛荌知道,沈家的人此时正抬着父亲的棺柩从静南路隔壁那条街静思路走过。
丧乐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仿佛能看到那个场景一样,沈家人披着白色孝衣,父亲的牌位被大伯端在手里。
地上撒的冥钱被大风刮起,在空中乱舞。
是啊,又起风了!
她在院中,双腿朝着静思路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