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喻尘站在原地，看着叶素在陆何言怀里撒娇的模样，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收到叶素警告般的眼神，他寒着脸将长剑归鞘，声音比往常更冷几分："既然有伤在身，今日便到此为止。"
转身时，余光瞥见陆何言轻拍叶素后背的手指修长白皙，与少女绯色的衣裙形成鲜明对比。
他脚步微顿，随即大步离去，却不知为何，方才比剑时陆何言那抹挑衅般的笑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场比试因为叶素的干扰，还没能分出胜负，就草草收场。
陆何言倒是觉得没什么，他的主要目的也算达到了，有没有胜过应喻尘并不重要，只要贺照野觉得他有可以留下来的实力就行。
按照剧情，一开始“陆何言”接近贺照野只是为了鸣玉山庄的寒蝉图，至于后来相处、日久生情却是无法预料到的事。
不过现在，他还是很热衷于给应喻尘添点堵。
感情和信任，还是得一步一步慢慢培养。
夜深人静，书房窗棂上凝着薄薄一层寒气，映着屋内昏黄的烛光。
陆何言推门进来时，手里稳稳端着只红漆托盘，上面搁着两只青瓷大碗，袅袅热气裹挟着面食的朴素香气，瞬间驱散了书卷的清冷。
他脚步无声，像一片云落在贺照野的长案前。
“趁热吃，”陆何言将瓷碗往紫檀木案上一放，“山庄里有什么一日二食的规矩吗，新春伊始还过得这么冷清？”
上下装点倒是不少，不过怎么看都缺点热闹气息。
贺谦对贺照野平日生活没多上心，父子过年也不吃个团圆饭，也难怪贺照野性格孤僻成这样。
骨汤鲜香裹着热雾瞬间漫上来，贺照野愣了一下，下意识看过去。
乳白的汤头熬得浓稠如浆，卧着两枚边缘焦脆的煎蛋，面汤上，葱花掐得极碎，青碧色碎末星星点点撒在汤里，混着几块炖得酥烂的排骨。
贺照野收了书卷，直接忽略了陆何言的问题，面露古怪:“……这是你做的？”
他身边的人不会在他待在书房的时候进来打扰，这碗面也只有可能是陆何言做的。
食材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这种事交给下人来做就好了，陆何言还带着伤，在凑什么热闹？
贺照野想也没想:“我不饿。”
意料之内的拒绝。
陆何言笑了笑，顺势坐在案边，烛火摇曳，衬出一截雪似的下巴:“迎新岁呢，贺少主不赏个脸？”
雾气氤氲间，陆何言的笑颜若隐若现。
窗外忽有雪落枝头的轻响，衬得室内呼吸声愈发清晰。贺照野僵持半晌，终于低头搅动面汤。
书房再次打开，应喻尘推门而入，却在看清屋内情形的刹那顿住了脚步。
暖黄的烛光下，陆何言半倚在紫檀木案边，唇角噙着笑，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贺照野，像是在看什么珍宝。
而他那位素来冷峻的好友，竟难得没有皱眉斥人滚远点，只是垂眸盯着面前的面碗，耳廓泛着可疑的薄红。
屋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作者有话说】
早半个小时也算早吗（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