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娴静文雅,穿着件水青色的旗袍,她递给林枝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们顾家好大的威风,让一个姑娘出来给我们枝枝下马威,是生怕枝枝嫁进你们顾家受欺负吗?”
林枝一言不发,扑进妇人怀中。
足足寂静了十来秒,安然轻笑出声,她迎着妇人锐利的视线,勾唇摇头。
“你不用有这种担心,我成年后就不住在顾家了,也没机会给林枝脸色看。”
妇人冷嗤:“伶牙俐齿还得理不饶人,有你这样的大姑子,我家枝枝只有被欺负的份!”
在七嘴八舌的奉承中,安然回头看病床上的母亲。
她躲在被窝里,一言不发。
安然收回视线,自嘲地勾起嘴角。
“你说的对,所以我打算出国定居,和顾家签下断亲协议,此后我和顾家所有人,都毫无关系!”
“然然!”
“小然!”
安然不顾背后挽留的声音,推开包围的众人,冷着脸拉开了病房门。
眼泪无声涌出眼眶,正巧看见匆匆跑过来的顾长柏。
男人梳理得完美的发型被吹乱,脸上满是后怕,“被欺负了?”
他压低了声音,大掌贴在她脸上,指腹轻柔擦拭去滚烫的泪珠。
“你怎么回来了?”安然抽噎,他动作太轻,弄得她脸上发痒。
顾长柏满眼凝重:“回去路上,听到司机说有一伙人停车的时候聊天,提起了你的名字,我担心你会应付不来。”
司机的车子开到了半路,才提起这回事。
顾长柏紧急让人调头,生怕赶不上,叫人欺负了安然。
“可惜,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安然心底涌上暖流,她想笑,但委屈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没人安慰还好,一旦知道自己也会被偏袒,泪珠就跟开了闸一样往外奔涌。
她抓住顾长柏的衣领,哭得身体发颤。
室内的人几乎都在围观他们。
顾长柏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察觉到带有敌意的目光,抬眸,对上一双阴郁冷漠的眼睛。
又是那个男人。
安然的继弟,一个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