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在沙发翻书,傅清微在卧室反思。
整个复盘了一遍“由剪指甲引发的‘惨案’”之后,她愈发觉得昨夜自己错处多些,不就是剪个指甲吗?观主救她好几次,这点小事都不能满足她吗?
还差点把人气跑了,实在不该。
该怎么去和她道歉呢?
穆若水心不在焉地翻过一页书,低头发现全是陌生字眼,连出场的角色都不认识,她往回翻了几页,重新读,注意力全集中在耳朵上。
卧室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清微大概是真害怕她了。
先前还会时不时出来倒杯水。
穆若水承认她昨晚有点受刺激,眼泪的刺激,言语的刺激,怒火和茫然,裹挟了她的理智。
——我可以做,你不能想。
听听这叫什么话?是个人听了都要心里打鼓。
……过于变态了。
咔哒——
卧室的门开了,傅清微小心翼翼地从门后面探出半张脸,把不大的客厅都看了一遍,避开了和穆若水的直接对视,慢慢地身子也挪了出来,眼神闪躲,唯唯诺诺。
“观主……”
“你想去医院看占科长吗?”穆若水在她开口之前说道。
“啊?”
“你不是担心她的伤?”
“是。”但是傅清微一个小实习生,在灵管局说话又没分量,占英住院,她只能在家等消息,等微信跳出占英的回复。
“我带你去。”
傅清微看着女人抬起来认真的脸,心想:我真该死啊。
呜呜,观主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道长——”傅清微把一切顾虑和幻想抛在脑后,只遵循本能朝她跑了过来,客厅不长,短短几步她就来到穆若水面前,停下脚步,眼巴巴望着她,欲行又止。
穆若水顿了几秒,脸偏向一边,向她张开了双手。
青雀飞进了她的怀里。
“道长~”傅清微拖长了音,在她颈窝里撒娇,长发不安分蹭得穆若水的脖子发痒。
自从阿婆去世以后,她好久没和人撒过娇了,生疏但是很快找到了喜欢的依赖感,她的脸紧紧贴着穆若水的侧颈,几乎整个人窝进她冰凉柔软的怀抱。
陌生而熟悉的体温不仅充实了穆若水的怀抱,也充盈了她荒芜的内心,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
笑容不自觉来到穆若水的眼底,她抬手揉了揉年轻女人乌黑的脑袋。
傅清微抬了一下头,又将脸埋了进去,久久地抱着她。
如果观主能一直不走的话,她们两个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很好……如果她不走的话。
穆若水也一直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下巴搁在她头顶,五指抚着她背后的长发,一下又一下,似乎有些出神。
傅清微昨夜睡得不好,快在女人怀里睡着的时候,后腰被轻轻地按了一下。
傅清微墨发铺开散在女人臂弯里,仰起脸,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你不去医院看姓占的了?”
“哦哦。”傅清微如梦初醒,在她肩头赖了一会儿才困顿地起来,“那我们现在去?正好今天学校停课一天。”
“稍等,我打个电话。”
傅清微看她熟练地拿出手机拨号,心想观主越来越像个现代人了。
穆若水手机里除了傅清微,只有占英一个号码,她自然而然拨通了占英的电话。
占英的手机现在被师父岁已寒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