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换长裤的时候顺便低头瞧了瞧,全是她留下的吻痕。
罪魁祸首已经不在房里了。
傅清微穿好衣服出去找她,女人正散着外袍在院子里掬竹管里的山泉水洗脸,半弯着腰。
她身段好,举手投足静雅柔美,都像一幅画,只要她不开口。
傅清微耐心地等她洗完脸净过手,转身之后才轻声问她:“师尊,你看我身上这些?”
“什么?”
傅清微就知道她会装傻,当场宽衣,解开衣领给她看。
“这些,还有下面那些,难道都是蚊子咬的吗?”
穆若水上下一扫,挑眉:“有没有可能,你全身都被蚊子咬了?”
昨晚她握着自己的脚踝,按着她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吃饱喝足又不认账了!
傅清微直接说:“敢问道观里的蚊子是不是姓穆?”
“这为师就不知道了。”
“你是主人,你不知道?”
“不知。道观里那么多蚊子,岂都轮得到我管?”
“那就请姓穆的那只管好你自己!”
晚上傅清微用完晚饭后就进屋把门锁上了,门窗紧闭,徒留穆观主在屋外束手无策,插翅也难进。
第124章
穆若水又一次喜提闭门羹。
她独自在屋外徘徊,放下身段贴着门口软语说了几句好话,“清清”“清儿”都用上了,傅清微铁了心不再上她的当。
缓兵之计。
师尊三十六计用得出神入化,她只有一计:以不变应万变。
穆若水彻底束手无策。
如今的局面,要么傅清微退一步,不再向她索爱,意味着她也不再爱自己;要么她进一步,摒除这层师徒名分,让傅清微做她的道侣,从此迈入新阶段。
两者她都不想选。
她可以陪伴她的徒儿一生,从生到死地爱护她,做师傅的送她最后一程。
可她不能失去自己的道侣。
自古有大雁忠贞,至死相随,从未听闻师傅为徒弟殉情。
她决不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
穆若水回头环视院落,她的石棺好端端摆在中央,她把棺材板上晒的辣椒搬下来,推开棺盖躺了进去。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刚刚认识傅清微,就是在这里。
当时她没有这么多快乐,也没有这么多烦忧和恐惧,除了偶尔发作的红线,棺材里的生活平静。
那么就让她们的关系回去一些吧,她可以不要那么幸福,少一点就好。
这样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太痛苦。
穆若水合上了棺盖,一声轻响,万籁俱寂。
如同傅清微到来以前的无数个夜晚。
星月的光辉流转在石棺上,庭院角落那棵桃树栽下的痕迹早已不见,故人,故人,新人也曾是旧人。
*
傅清微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打坐前和打坐后各听了一次,除了山林里夜晚固有的曲章,偶尔猫跳动的响动,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穆若水可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