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这里,福娘不禁有些期望,若是这样下去,再磨一段时间,兴许妈就睁只眼闭只眼,答应自己能做三郎这个客人了。
见福娘如此高兴,玉娘没忍住往她那火热的脑袋上浇盆凉水,“你可小心些,三姐之前那桩故事我已打听到了,被个书生骗情骗财的,到最后他一拍屁股就走了。陶三的家也不在清平县,他自己又做不得主,若你真的把心全寄托在他身上,万一他也和姓崔的一样,撒手走人可怎么好?”
“不会吧,”福娘听玉娘说得这样严重,咬着嘴唇为陶叔谦分辩道:“三老爷不像这样的人哩。”
“知人知面难知心嘞,况且你们李家人的眼光嘛,”玉娘摇了摇头,前有李妈妈那么一个看差了眼的人在那杵着,她实在难以相信福娘——这个李妈妈的亲生女儿继承下来的眼光能有多好。
“啊,有了,”玉娘一拍手,想出个办法来,“不如改天有时间,你请了三老爷,我请了晏老爷,我们四个人在酒楼里一聚,请他帮忙掌掌眼。”
“俗话说得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论起看男人们的眼光自然还得是男人,要是三老爷与晏老爷结交甚欢、惺惺相惜,那就不用说了,准保是个浪荡客,只是在咱们面前演的纯良罢了。”
“若是他与晏老爷话不投机半句多嘛,”玉娘点着头,肯定着他的人品,“那应该就是个正人君子。”
福娘偷笑,“你这话要是被晏老爷听到,他准要伤心了,没想到他在你眼里是这么个形象,我还只当你们俩好了呢。”
“哈?”
玉娘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和我捣鬼,”福娘刮刮脸,“你没瞧见这几天你嘴里晏老爷长晏老爷短的就没离过口,倒比喊妈妈还多些,我就不信逢场作戏也能做到这地步,他又不在家,你叫他的名字给谁听?”
虽说晏老爷嘴巴是毒了点儿,可单看他抓贼交友倒确实有几分模样,若是做个客人也不算亏,好歹到时他回府城时,总会将玉娘好好安置的吧,要是什么都不给就撂下人走了,在清平县城里这些新交的朋友面前,脸面名声也不好看呀。
福娘一心只盼望着玉娘能在县城里安家,这样时不时的她们姐妹还能再相聚,可比分隔两地要好太多,像二姐之前那样要是去了外省,一二年才回来一趟,只住个两三天,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福娘来说实在太短。
听着福娘的判断,玉娘不禁也有些发愣,她提晏子慎的次数有这么频繁吗?
眨着眼开始回想,今天早上一睁眼开始起,到现在也不过才叫了那么二三……五六……□□……好吧顶多十几次,多吗?
玉娘内心告诫自己,千万别忘了自己的初心,搞钱才是目的,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花娘,做人一定要清醒。
才提醒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晏子慎兴冲冲打马而来,找着了玉娘为自己邀功道:“我已经想出了办法,原来张承志也给我送过好几回帖子,想约私下和我一聚。”
“所以晏老爷的法子是?”玉娘控制着自己没抬头,她得冷酷。
晏子慎没发觉玉娘的异常,得意洋洋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既然他再三想私下见我,就说明对我有所图求,多半是想借着我巴结上朱大哥,既然他有求于我,那想必我身边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玉娘多少猜着了,该不会是——
“不错,只要当着他的面提起你已经做上了我这个客人,你和我搭上了关系,想来他总不好看着你大姐在内宅受人磋磨吧,毕竟是想巴结我,而不是得罪了我。”晏子慎摸着下巴,自觉此计十分巧妙实用。
也不用什么额外的法子,只消在他面前说上几句演个模样就成,他这可算是把自己都给贡献出来了,外头谣言里虽然也有说两人关系的,可私下聚会里正儿八经承认了在做,那可还是头一遭呢。
晏子慎只觉得自己这番牺牲重大,这要是玉娘不给他花心思缝个好东西,那可就说不过去。
玉娘此时才抬起了眼,看着晏子慎的眼神复杂,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对方喜欢自己,玉娘也不想和自恋人一样高估自己的魅力,可是吧,晏子慎这主意怎么看都像是占自己便宜。
玉娘吞吞吐吐好半天,才想出个话头婉转道:“晏老爷,我年岁还小,卖艺不卖身哩。”
晏子慎闻言当即就呆住了,抖着手指悲愤的望着玉娘,“谁看上你身了,你扪心自问,我们俩做上,到底是谁吃亏!”
他一个府城公子,跑到乡下来找花娘,就已经够忍辱负重了,怎么着,还被这土包子嫌弃自己?
当即就想起身离开,晏子慎冷笑一声,天底下花娘多着呢,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和她凑一处,自己但凡招招手,府城里多少花娘等着排着队的想和自己见面。
“等等——”玉娘叫住了他,软下话来,“晏老爷,您是要荷包还是扇套?说了我好给您绣去。”
晏子慎火冒三丈,晏子慎咬牙切齿,晏子慎忍气吞声。
“扇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