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嘶——”
被扯开的伤口又开始冒血,但他却全然不顾,消瘦的脸扬起笑来。
“阿姐,你怎么在这儿?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让你久等了”
明明自己才是受伤昏迷三天的人,可现在他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自责起来。
“没有,刚好有点问题就来看你。”
“啊阿姐想问什么?”
见她疏离的神情,姜自蹊扬起的心沉了沉,但依然挤出笑容对她的问题翘首以盼。
“你的伤,真是楼止做的?他为什么要伤害你?”
听完她的话,姜自蹊先是一愣,后垂下的眼帘苦笑两声。
“原来阿姐是觉得我冤枉了楼公子”
她没有接下去,他便回忆起了那日来。
“那日我说了些让楼公子不高兴的话,所以他才失手重伤的我吧,不过没关系,这些伤无碍的。”
姜以禾眉头微皱,无碍?都躺了三天居然还说没事?
“好啊,既然无碍那便告诉爹娘说都是小伤,就不要追究楼止的过错了。”
姜自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抬起眼来注视到她坦然的目光时眸底一冷。
他暗暗握紧了拳,迅速恢复表情道:“阿姐就这么喜欢他吗?对他倒是与富察姐夫不一样。”
“姜自蹊,你与楼止说了什么?”
姜自蹊心中不由得冷笑,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觉得是那人的错啊
“阿姐,你是在遗憾他没有将我杀死吗?还是说,你是在气我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一番话顿时让两人的气氛降至冰点,而他此时近乎将她看穿的坦然却让姜以禾身子猛地一僵。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寒而栗从心底蔓延,而这样的威慑正如从前遍体鳞伤后他对自己的“安抚”,让她心生恐惧。
“你——”
“阿姐可有做梦?我就经常做梦,在梦里我还看见了阿姐,那是个不一样的地方,在那里,阿姐也是这般讨厌着我。”
“不过,却不得不讨好着我,这样的感觉我很是喜欢”
他羞赧地笑着,脸上泛起不寻常的潮红,小心翼翼地牵住她几根手指,肌肤相触的一瞬,她便早已忍受不住地一手甩开。
“什么意思?你的梦?”
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手伸向别在腰间的匕首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是在一层层剥开心脏般让她越发紧张。
“在梦里,我和阿姐不是姐弟,我还做了什么让阿姐害怕的事,但还好,阿姐总是会原谅我,待在我身边。”
“不像现在,阿姐只在意别人,从来,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他的眸色黯淡得像是洒了一层灰,黑如点漆的神色之中,满是冰冷,低垂的睫毛,带着拒人千里的眼角疏离,言语间带有凛冽的寒光,明明是熟悉的脸却是全然陌生的情绪。
听到他嘴里所谓的“梦,姜以禾的气性便翻涌直上。
她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愤怒,咬着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她盯着他,唇线紧绷,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最后彻底压不住愠怒,几步直向他逼近,蓄好力的巴掌高高扬起,在他早有预料般的坦然注视下狠狠落了下去。
鲜红的巴掌印依然没有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他用舌尖顶了顶脸颊,有些兴奋道:
“这还是阿姐第一次打我,有些疼。”
姜以禾被恶心到不行,拽着他的前襟眼神中满是厌恶的嫌弃。
“你,到底是不是姜自蹊。”
而他则是不以为然地将她的脸一寸寸扫过最后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喉结一滚,暗暗道:
“在梦里,我经历着那人的一切,我虽然有些羡慕,但那样总归是不对的,他最后失去阿姐了不是吗?”
“我就不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