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厅长办公室。
行政科小刘抱着传真匆匆跑来："陈哥，江海电脑城的送货单！"陈文旭接过单据时瞳孔骤缩——送货地址赫然写着江东省政府三号楼。
“地址写错了，怎么送到省政府去了，抓紧改到建设厅。”这个宋青书真是处处给自己下绊子。
自己处处失误，怎么适合当事无巨细的厅长秘书！
"叮！"电梯门开，宋青书捧着档案盒迎面撞来。
他头顶的血雾已浓得化不开，左耳垂有道新鲜抓痕。
陈文旭想起林安吉今早涂的玫红色指甲油，胃部突然痉挛。
"文旭哥脸色不太好？"宋青书凑近低语，檀香混着女士香水味扑面而来。
"安吉说你家那台牡丹牌彩电总闪雪花，要不要我找熟人修修？"
陈文旭指甲掐进掌心。
他忽然笑起来："正要找你呢，电脑地址写错了，采购单得重新签。"
宋青书表情凝固。
陈文旭盯着他头顶血雾翻涌，仿佛听见算盘珠子崩落的声响。
陈文旭心理冷哼一声朝办公室走去。
走廊尽头的吸烟室里，副厅长张晓龙指间的中华烟积了半寸烟灰。
陈文旭佯装整理消防栓，听见尹先林谄笑："青书那孩子说您最爱明前龙井。。。。。。"突然噤声。
抬头正撞见张晓龙头顶红雾中裂开道翠绿缝隙，像毒蛇吐信。
陈文旭闪身进了档案室。
档案室铁门"吱呀"作响，陈文旭摸黑抽出1995年基建档案。手电筒光束里，宋青书参与验收的七号仓库项目赫然标注着"优质工程"。
他想起三年后那场坍塌事故，混凝土碎块里露出的竟是芦苇杆。
月光正照在宋青书办公桌的相框上。
照片里两个白衬衫青年在未名湖畔勾肩搭背，陈文旭突然看清背景里掠过的灰西装身影——正是提着公文包的宋志强。原来早在毕业合影时，蛛网就已悄然张开。
窗台蚂蚁正搬运饼干碎屑，陈文旭碾碎糖块洒成"宋"字。
重生者最可怕的不是预知未来，而是洞悉每道命运褶皱里隐藏的杀机。
他对着满墙红头文件轻笑，头顶悄然升起缕缕青气——那是望气术未曾显现的第四种颜色。
回到办公室已是日影西斜。
办公室副主任尹先林正在饮水机前泡茶，看到陈文旭时头顶白雾突然泛起血红。
这变化让陈文旭警铃大作，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阴恻恻的声音："文旭，采购单拿来我看看。"
当那张盖着"江海电脑城"公章的票据递到面前时，尹先林手指突然颤抖。
陈文旭眯起眼睛——对方头顶的红雾里浮现出宋青书的虚影，就像水墨画上重叠的印章。
"三十台电脑全款预付？"尹先林猛地拍桌。
"厅里规定五万以上采购必须招标，你这是严重违规！"
突然的动静吓得赵爱妮一阵惊呼声中。
陈文旭不慌不忙拉开抽屉："尹主任，这是厅长写的特批件。"
他展开文件的动作很慢，确保所有人都看清王伟正龙飞凤舞的签字，"厅长说信息化建设要特事特办。"
尹先林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陈文旭盯着他头顶逐渐消散的红雾，突然发现雾霭深处藏着丝缕青紫——那分明是更高层级的权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