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春雷在窗外炸响，陈文旭猛地攥住斑驳的木桌边缘。
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如此真实，褪色的台历上"三月十八"几个红字刺得他眼眶发烫。
"文旭，我想买台电脑。"
林安吉的声音像一把淬毒的银针，将他钉在记忆的十字架上。
眼前女子穿着淡青色套裙，发梢卷着时兴的大波浪，那双秋水剪瞳此刻泛着异样的涟漪。
陈文旭突然发现，她头顶悬着一团暗红雾气，如同凝固的血痂。
"我记得厅里在采购电脑。。。。。。"林安吉的尾音在喉咙里打了个转，葱白的手指绞着真丝手帕。
那团红雾忽然翻涌起来，隐约透出几缕青灰。
陈文旭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前世种种在脑海中翻腾：就是这个看似温婉的请求，让他在采购单上动了手脚。
一周后的厅长秘书竞选中，宋青山当众抖出发票存根，他的人生就此坠入深渊。
"安吉，"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在职研究生计算机专业的电脑需要什么配置？"
窗外惊雷再起，林安吉肩头微颤。
那团红雾骤然暴涨，却在陈文旭起身时诡异地褪成淡绿。
"奔腾处理器，16M内存。。。。。。"她报出的参数精准得不像个初学者。
陈文旭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前世他就是被这串数字蛊惑，如今细想，九七年的机关干部有几个能脱口而出计算机参数？
除非。。。。。。有人提前教过。
走廊突然传来皮鞋叩地的脆响。
宋青山夹着牛皮公文包推门而入，藏青色西服熨得笔挺。
陈文旭瞳孔骤缩——这个前世送他下地狱的"兄弟"，头顶竟盘踞着浓黑如墨的雾团！
"听说王厅长要组建信息化小组。"
宋青山亲热地揽住他肩膀，袖口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檀香。
陈文旭记得清楚，王伟正厅长最爱檀香熏过的文件。
黑雾突然化作狰狞鬼面，陈文旭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