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经一紧,短暂思索片刻后,抓起抹布,快步走去了书房。
然后踩上他的梯凳,伸着胳膊,努力擦起了他书柜的最顶层。
等听到他脚步声逐渐靠近的时候,她假装慌乱地跳下了梯凳,脚腕也跟着扭了下,口中发出了一声隐忍的轻吟。
目睹这一切的易忱眉心轻蹙了下,沉声说:“慌什么,小心些。”
“易先生,对不起。”钟吟手扶了下书柜,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眸,委屈巴巴地看向了他,“我听您助理说,您今天很晚才会回来,所以我想多打扫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没想到您现在就回来了。”
“没事,该打扫的地方都做完了么?”易忱敛了敛眉。
他还是一副商务精英的装扮,面料质地上乘的白衬衫,被他宽阔的肩撑开,下摆板正没入笔直的西装裤,露出了窄瘦的腰线。
一派风度翩翩,清雅矜贵。
“做完了。”钟吟乖巧点了点头。
“那就抓紧时间回去吧。”易忱五官深邃,倦容淡淡,修长手指松了松领带。
“嗯,抱歉打扰到您了。”钟吟攥着抹布欠了欠身,佯装一瘸一拐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易忱动作微顿,偏头打量了她一眼:“刚刚崴到脚了?”
“嗯……”钟吟唇线抿紧了几分,又赶忙弯了弯眉眼说,“但不碍事,能走。多谢您关心。”
说完她便掩饰一般地垂下了头,努力快走了几步。
同时假装吃痛地皱起了眉。
易忱墨眸沉静注视了她片刻,见她秀眉拧成了一团,唇也死咬着,似乎在克制发出任何的声响。
白净的小脸染了几丝红晕,长睫覆盖的眼底有盈盈水光在晃动。
并不像她说的那般不碍事。
而像是她怕麻烦他,所以在逞强。
他幽深的眼底微微波动了下,嗓音温润叫住了她:“真没事么?”
“只是有一点疼,回去休息下就好了。”钟吟倔强摆了摆手,走路姿势却装得更瘸了。
易忱垂眸轻扫了眼她宽松运动裤下覆盖的脚踝,顿了几秒说:“我帮你看眼需不需要去医院。”
“那多麻烦您……”钟吟略显惶恐地抿了抿唇,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看来他真的吃她坚强小白花这一套!
“如果扭伤不及时处理,只会加重问题,你下周怎么打扫?难道还要我费功夫找个临时钟点工来?”易忱轻挑了下眉梢,语气不容置喙,“去沙发上坐,裤脚挽起来。”
“我知道了,抱歉给您添麻烦了……”钟吟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拖着“受伤”的右脚,缓慢移动到了沙发旁,沿着边缘坐了下来。
她一边低头挽裤脚,一边偷瞄了眼走去隔壁房间的易忱。
估摸着他可能是去给她找跌打损伤药了,她赶忙用手大力搓了搓自己的脚腕。
很快她白皙的皮肤就泛了红,看上去有了点真实扭伤的感觉。
但等易忱走出房间的时候,她并没有在他手上看到任何的药,只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多了副黑色的真皮手套。
钟吟愣了愣,还没想清楚他为什么特地去拿了个手套。
他高大身影已经笼罩在了她的头顶,嗓音温润如玉,却又带了点高高在上的命令:“脚抬到沙发上来。”
“……”
钟吟有些局促地抬起了脚,小心翼翼地搁在了沙发上。
易忱眉骨低垂俯下身,修长手指落在了她泛红的脚踝,轻按了两下。
“这里疼么?”他缓慢掀起眼帘,目光凝着她问。
幽黑眼底宛若台风眼,看似无波,却能将周围一切都卷入急风骤雨。
钟吟心跳倏地快了几拍,不自觉躲开了他的眼神,心虚应道:“有点……”
“说实话。”他眼尾轻眯了下,指腹按在她皮肤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不然会影响我的判断。”
“嘶……”钟吟假装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怜巴巴地望了她一眼,轻声说,“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