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邵董带着几个老臣下基层了,临走前交代让沈宗良来镇场子。
还开玩笑说,要叫他这个东远的活招牌在全国都竖起来,不能只在资本圈里走红。
且惠穿上外套,指指上面,“可是都还没结束呢,就可以出来了?”
沈宗良扶着脖子转了转,“差不多得了吧,我坐到现在,已经腰酸背痛了。”
她打抱不平的语气,很强烈地抗议,“真是的,一点都不体恤上了年纪的人!”
“”
沈宗良转脖子的动作僵在那儿,唇角无声抽动两下。
眼见得这小姑娘是越来越不怕他了,胆大得很。
他也是反骨头,竟隐隐有点得意。
毕竟他也从不缺她这一份毕恭毕敬。
且惠对他的迟愣浑然未觉。
她正经关怀他:“休息了两天,你的身体好一点了吗?”
“没怎么好全,还是只能喝点粥,”沈宗良索性自嘲上了,“我们老年人身体恢复得慢。”
这回轮到且惠失语,她很卖力地不让嘴角翘起来。
他们一起走出电视台,沈宗良摁了一下车钥匙,“送你回家?”
且惠心想正好省了自个儿打车。她甜滋滋地说:“那麻烦沈总了。”
面对她突然的转变,沈宗良见怪不怪地回:“您不用这么客气。”
且惠抿着笑坐上去,车里空气不流通,她又把外套脱下来。
她这件上衣很短,露了一截纤细腰肢在外面,昏灯暗影里,小姑娘的皮肤光滑白皙。
沈宗良开着车,视线避让着她这边,“七天长假,要回家看看妈妈吗?”
她摇头,眼睛盯着车窗外,“我接了个翻译的活儿,跟外交学院的两个学姐,就不回去了吧。”
今天上午彭学姐给她打电话,说有个参观团去阿那亚考察,缺几个翻译兼导游。
且惠答应了,一来彭学姐是她的老相熟,介绍过很多工作给她;二来幼圆他们也要过去,结束了还能度个假。
沈宗良想起了什么,“庄新华是不是也在外交学院?”
她现在坐他的车很放松了,放松到还能打下遮阳板来照一照脸。
且惠边检查妆容,抚平了鬓边的细发,“是啊,但他学国际关系。”
他点了下头,又问:“要去几天?”
“就三天吧,这种不会很累的。”且惠说。
沈宗良单手把着方向盘,“你翻译能行吗?不要误导国际友人啊。”
她立马就去翻包,把口译证掸开在他的面前,“不信你看哪。”
沈宗良端出长辈姿态,压着笑,“开着车呢,别闹。”
“咦?”且惠不满地收起来,“不是你先问我的?”
沈宗良淡淡一问:“这些证件你还随身带着?”
她打工人的自觉,“是啊,怕甲方同你一样怀疑,身上总是带着这些。”
小姑娘要强,他倒不怎么质疑且惠的能力,不过是和她逗咳嗽。
这么一说,沈宗良才掀了掀眼皮,“怎么,有人说过这种话吗?”
且惠云淡风轻的,说:“当然有了,好几次去商务会谈上当翻译,那些老板见了我就问,姑娘,你先说两句英文给我听听?”
她学得很像,老京片子客气又轻慢的口吻拿捏到位,还地道地吞了几个音。
沈宗良扯了扯唇角,“这是大家的刻板印象,总认为年轻漂亮的女性,专业功底就不过关。”
且惠嗤一声,“这个社会对女性一贯的偏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