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书吓了一跳,“哦哟,什么东西啦?”
“是你女儿!”且惠等得快累死了,气道:“姆妈,你去哪里了?”
她拍了拍胸口,有惊无险,“什么时候回来的,上了飞机也不说一声!你要把妈妈吓死啊?”
且惠站起来,揉了揉膝盖说:“我以为你会在家的嘛,怎么手机也不带?”
董玉书拿钥匙开了门,“我去马路对面的补习班上课了,教几个艺考生英语。”
且惠推着箱子进去,“哦,董老师赚上外快了。”
“妈妈要给你攒钱留学的呀。”
她探了探头,“我拖鞋呢?怎么没有看见?”
董玉书回头指了指,“自己到鞋柜里拿不会呀,你是客人呀还要招呼。”
且惠换了鞋,踢踢踏踏地跑到妈妈身边,“董老师抱一下。”
董玉书被她这副小企鹅的样子弄笑,“抱什么抱,你一身的灰,去洗澡换衣服!”
江城没有暖气这种东西,室内也一样冷。
一个澡洗完,且惠哆哆嗦嗦地躲进厚重的睡衣里。
且惠出来找妈妈,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董玉书正在处理虾子。
她喏的一声,“把那碗姜汤喝掉,去去寒气。”
且惠仰起脖子,一口就喝掉了。
她放下碗,“这么晚了还弄油爆虾吗?又要洗,又要去虾线,好麻烦的,妈妈休息一下吧。”
董玉书对着水龙头冲虾,瞪了她一下,“事嘛一样没看见你做,嘴巴花的不得了。”
且惠知道妈妈这是心情好,她高兴的时候也要说一说女儿,多年来都是如此。这些年来的挣扎和磨练,董玉书已经失去了当年那份雍容,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母女俩坐着,吃了一顿简单的团圆饭。
且惠吃得适宜,鼓着两个腮帮子,小松鼠一样咀嚼。
吃过饭她主动去洗碗,董玉书在一边给她擦。
洗到中途,且惠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两只手都戴了橡胶手套,没法儿接。
董玉书替她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沈是谁啊?”
且惠一颗心猛地往下坠,她紧张地搜刮着措辞,“一个一个教授,教经济法的。”
她一听就觉得哪儿不对劲,“你们现在上大学,还作兴留教授电话了?”
且惠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我这门课学得不太好,问老师要过资料。”
“哦,那接吧。”董玉书去了半分疑,这还说得过去。
她果断摇头,“不了,我现在也没有空,等下给他打回去吧。”
董玉书擦着碗,“你们教授还挺关心你的。”
“还可以,他这个人挺有师德的。”
且惠极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和平常一样。
她也没说错,沈宗良是适合当老师的。
他在床上,哄着她换成各种姿势的时候,别提多有耐心。
等家里的活计都忙完了,且惠坐下来陪董玉书看电视。
董玉书聊起别的事,也没再追问她关于教授的电话。
她问女儿:“雅思准备的怎么样了?”
且惠吃了一瓣砂糖橘,“嗯……保七争八吧。”
董玉书满意地摸摸她的头,“那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