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林也的目光和她目光隔着反光镜一接，“那真要恭喜你，”林也一个大喘气，“们了。希望到时候能在领奖台上看见你们。”
nbsp;nbsp;nbsp;nbsp;小包师弟说：“肯定啊！我和师姐技术这么强，运势这么顺，我们不赢，谁赢？”
nbsp;nbsp;nbsp;nbsp;宋鹿叹一口长气，刹车一踩，“小包，别说了，到了。”
nbsp;nbsp;nbsp;nbsp;小包茫然从车窗看出去，发现果然已经到了射运中心大门口，嘴里忍不住感慨一声：“跑车就是开得快啊。”他上前手抱住驾驶室的椅背，“师姐，别回来得太晚。你也别忘记去销假。”
nbsp;nbsp;nbsp;nbsp;小包师弟干巴巴和林也道了别。林也下车，从后座下来，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玻璃，说：“我来开。你坐副驾驶。”
nbsp;nbsp;nbsp;nbsp;宋鹿真是吃不消林也这一会儿一变的想法。她坐进副驾驶座，低
nbsp;nbsp;nbsp;nbsp;头找安全带的卡扣。林也已经在驾驶座坐好，身体贴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他已经卡上卡扣却不离开她的身体，脸悬在她鼻尖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刚才让你开车吗？”
nbsp;nbsp;nbsp;nbsp;宋鹿眨眼睛，他贴那么近，感觉自己的睫毛都要刮在他脸上，“你让我开车，不是因为你累了开不动，是因为不想我和小包坐一起。”
nbsp;nbsp;nbsp;nbsp;“聪明。他话太多了。”林也坐回驾驶室，“不仅不想看你们坐在一起。说话也不准。”
nbsp;nbsp;nbsp;nbsp;宋鹿哭笑不得：“他只是个离家在外的小孩。”
nbsp;nbsp;nbsp;nbsp;林也开动车子，“没看到什么小孩，只看到一只哈喇子满地流的小色狼。人和车，都想要。”
nbsp;nbsp;nbsp;nbsp;宋鹿用手撑着脑袋，手指搓着眉骨，“林也，我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怎么和异性相处，是我自己的事。你无权干涉。你也可以从现在开始去认识异性。我绝对不会去干涉。”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真对这个愣头青感兴趣？想和他发展下去，才把他带回家吃饭？”
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对小包没有任何超越队友的感情，有的话，也只是姐姐对弟弟的关心、搭档之间的默契、同乡人在异乡的互相关照诸如此类的情感。我知道小包师弟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
nbsp;nbsp;nbsp;nbsp;“宋鹿——”
nbsp;nbsp;nbsp;nbsp;宋鹿的针织衫里是件带帽卫衣。她把卫衣帽子一拉套过脑袋，往远离林也的方向转动身体，看向车窗外，“林也，你要以身作则，开我的车要专心，别说话了。”她就是要用他治她的方法反过来治他。
nbsp;nbsp;nbsp;nbsp;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驶入一个小区，停在一栋楼下。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三楼，敲响了门，没人应门。
nbsp;nbsp;nbsp;nbsp;宋鹿偷偷打量林也脸色，“你事先确定过他们在家吗？”
nbsp;nbsp;nbsp;nbsp;林也“嗯”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两人心知肚明，这是对方拒绝他们拜访的态度。
nbsp;nbsp;nbsp;nbsp;林也说：“走吧。有机会再来。”
nbsp;nbsp;nbsp;nbsp;宋鹿想一想，林也这个“有机会”就是无数次的纠缠，“再等等？”
nbsp;nbsp;nbsp;nbsp;林也问：“你几点之前要销假？”
nbsp;nbsp;nbsp;nbsp;宋鹿回答：“10点前。”
nbsp;nbsp;nbsp;nbsp;林也脱下西服垫在楼梯上，“那坐着等吧。”
nbsp;nbsp;nbsp;nbsp;两人肩并肩坐在楼梯上。林也用手机处理工作。宋鹿和外教上了一节口语课。四十多分钟过去，两人给几拨人让了位置，却没等来那对母子。
nbsp;nbsp;nbsp;nbsp;宋鹿有些不安地说：“我们是不是有点一厢情愿，又或者逼着人家接受我们的帮助？”
nbsp;nbsp;nbsp;nbsp;“后悔接下这活了？有点晚了。”林也笑一下，“他们总拿费用来烦我，问我这个会不会不在赔偿范围内？那个是不是超额了？公事公办的态度、锱铢必较的方式，每个细节都等着我拍板，我又有其他的事要去做，到现在连第一笔补助金都没打过去。这事只有你做最合适。你胆子大，我也放心交给你。再等等吧。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nbsp;nbsp;nbsp;nbsp;宋鹿轻轻“嗯”了一声，把头搁在膝盖上养神。
nbsp;nbsp;nbsp;nbsp;楼道里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没人说话，楼道的感应灯就暗了，两人坐在黑暗中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收放。
nbsp;nbsp;nbsp;nbsp;黑暗中，林也问，“我们真的不可以重新开始吗？”他顿一顿，补充道，“在一切结束以后”
nbsp;nbsp;nbsp;nbsp;宋鹿不知道林也所谓的“在一切结束以后”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他还在纠结车子里那没说完的话。
nbsp;nbsp;nbsp;nbsp;“林也，我干脆把话说明白吧。不是小包，但也可能会是别人。我总会爱上别的什么男人。不是现在，现在我只想着怎么赢比赛。是在未来的某时某刻，有个合适的人会出现，告诉我，他已经等我很久了。就像也会有另一个人在未来等着你，比我更合适、比我更幸运。”
nbsp;nbsp;nbsp;nbsp;宋鹿撇头，盯着楼道墙壁上小孩用蜡笔画的线条：“你小时候玩过游戏吗？那种在第一次进入游戏时选择难度的游戏。我们不凑巧，我和你就是那个‘困难’模式。我们为了能够在一起，已经做过很多尝试了，可就是不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想走回头路。因为太难受太难受了。”
nbsp;nbsp;nbsp;nbsp;宋鹿转过头，盯着黑暗中林也的脸，“有的爱情是水煮魔芋，无味却健康。有的爱情是油炸臭豆腐，好吃却油腻。我希望未来的那个人长相平凡、家世普通、性格温和，我们的日子是平淡而安稳的。我不希望再经历一次我和你这样的感情，我这辈子有这一次就足够了。”
nbsp;nbsp;nbsp;nbsp;林也正想说什么，楼梯下传来一快一慢的脚步声，感应灯亮了，照出一对母子的身影。宋鹿和林也站起来。那对母子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愣。小孩手里拿着把玩具枪，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两人，枪口对准宋鹿，嘴里发出“bb”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妈妈用手推开玩具枪的枪口，“不准把枪对人。”她扯着小孩的手上楼梯。
nbsp;nbsp;nbsp;nbsp;“秦女士，这是我，”林也顿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宋鹿。
nbsp;nbsp;nbsp;nbsp;宋鹿很自然地接下去：“我叫宋鹿，以后会跟进您家里的事。”宋鹿趁机将写着自己联系方式的便笺递给秦女士。秦女士接过便签看也不看，轻轻“嗯”了一声，开家里的铁门，没让两人进门，直接关上了门。
nbsp;nbsp;nbsp;nbsp;“走吧。”林也看到宋鹿嘴边挂着一个很淡的笑，“吃了闭门羹你还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