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钟乐眼眶都急红了，最近心里光惦记着考试，自己都不在意吴喆滔的所作所为，便没将这件事告诉傅延朝。
他万万没想到傅延朝知道后会如此生气，对方阴沉的目光令他害怕，他不想来之不易的友情出现裂痕。
三个多月的朝夕相对，钟乐清楚，如果跟傅延朝吵架分开，再回到孤身一人的日子，他会有多难熬。
钟乐有点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有什么都跟你说，你不要生气了。。。。。。”
眼泪不受控制般夺眶而出，钟乐很少会哭的，但这种心慌跟恐惧，让他仿佛回到多年前，爷爷去世的那个午后。
情绪就如决堤洪水，排山倒海汹涌而至。
傅延朝没有料到他会哭，哪怕前世的钟乐，他虽然情绪总是低落，但印象里也很少会落泪。
他嘴唇微张，微弱颤动，长睫下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蓄满了泪水。
“我没有凶你，更没有生气！”傅延朝解释着，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
他心里也着急，手上不知轻重，胡乱地几下便钟乐的脸都给蹭红了。
钟乐也不躲，眼泪倒是没了，就还抽噎着，眼眶脸颊都红着，倒显得更加可怜了。
傅延朝也顾不得思考了，他揽着钟乐的肩膀，将他拥入怀里，手轻抚着钟乐还在轻颤的背脊。
傅延朝低声哄着，“我性子急，有时候说话嘴上没个把门，你若是接受不了，要打要骂都好说，但别生闷气，别委屈了不吭声。”
傅延朝的怀抱宽厚而温暖，钟乐埋在他的胸口，鼻息间都是傅延朝身上干燥好闻的气息。
他的眼泪已经止住了，方才空落落的心，又因为傅延朝的话，一点点被填满。
他太不自信了，这样一件小事，都会怕傅延朝因此跟自己决裂。
他手揪着傅延朝的校服下摆，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等到哽咽平稳后，才慢慢退开。
钟乐吸了吸鼻子，理智回笼的他才觉得自己掉眼泪的行为很丢脸，有点不太敢面对傅延朝。
傅延朝其实不太会哄人，他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让钟乐别哭，让钟乐别生气，说自己不好，说自己混账。。。。。。
“我要去洗漱了。”钟乐细声细气道。
傅延朝说：“好。”
但钟乐从浴室里出来时，傅延朝还维持着刚才目送他的姿势，跟块望夫石似的。
洗过脸的钟乐，眼睛还有一点红肿，耷拉着眼皮，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傅延朝察觉到了，他试图找些话题来，缓和此时的气氛。
“吃不吃夜宵？”钟乐摇头。
“我去找个电影，咱俩一起看？”
钟乐还是摇头，“明天还要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