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仪立刻跪下,抱着皇长子一起,她埋头道:“是臣妾的错,皇上息怒。”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行礼本来就被没叫起来,这下子倒也省得她们纠结是否要跪下了。
皇长子也被吓得一跳,低埋着头,不敢和父皇对视。
太医姗姗来迟,扫了一眼情况,秉着呼吸上前,找到了需要诊治的病人,只是刚碰杜才人,就听见杜才人呼疼。
胥砚恒被转移了注意:“杜才人怎么样?”
太医有点为难:“杜才人应该是伤到了骨头,现在需要数个宫人一起将杜才人抬回去,微臣才好替杜才人稳固伤势。”
胥砚恒颔首,立即有人上前抬起杜才人。
杜才人泪目盈盈地望了眼皇上,似想说点什么,最终又自弃地咽声,她颓废地垂下头。
褚青绾挑了挑眉,她隐约猜得到杜才人这一出的目的了。
不论什么原因,杜才人至今未曾侍寝,可见胥砚恒对她的印象是不喜的,如今杜才人需要做的就是扭转胥砚恒对她的印象。
救下皇嗣这一功劳,也的确够让胥砚恒高看她一眼了。
一众人往长乐宫去,褚青绾没想再凑热闹,但某个人上銮驾时,恰好看见了她,他停住,投下来视线:“你在这做什么。”
不等褚青绾回答,他瞥了眼浑身凌乱的皇长子和脸色煞白的杜才人,没再耽误时间,褚青绾只听见他一声:“跟上。”
褚青绾懵住,她跟去做什么?
甭管什么原因,她的确有点好奇这件事的走向,上了自己的仪仗,也跟着一同前往长乐宫。
她晚了一步,到的时候,杜才人已经在殿内诊治了,她疼痛声音传出来,褚青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再想起杜才人才入宫时就敢叫自己脸皮受伤,一时间不禁感慨杜才人对自己真下得了狠手。
周贵妃到得有点慢,在看见褚青绾也在时,她皱了皱眉。
一来,这件事和褚青绾无关,二来,褚青绾也不主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周贵妃扫了眼胥砚恒,掩住心底的情绪,换上担忧的神色,福身的同时问:“大皇子和杜才人怎么样?可有大碍?”
胥砚恒没说话,是宋昭仪回答的,她叹了口气:“琉儿没有大碍,但是杜才人伤得有点重。”
宋昭仪小心翼翼地望了眼胥砚恒,见他脸上没有不耐烦,才松了口气。
褚青绾看得莫名,宋昭仪怎么这么害怕胥砚恒?
周贵妃揉了揉额角,她像是匆忙得了消息才赶过来,等听宋昭仪说了前因后果后,她脸上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今日一事的确不该发生,琉儿也不小了,若非你当时求了恩典,琉儿也早该搬入皇子所了,他终究是皇子,还是长子,你不能这般骄纵着他,不然就是在害他!”
这番话也是推心置腹,绝对的用心良苦,如果是背着胥砚恒叮嘱就更好了。
宋昭仪神色怯怯,她忙忙应声:“是,臣妾已经知道错了,日后定当好好管教琉儿。”
她一脸的虚心受教,闷声认错,周贵妃被噎住,再多的话也不能再说了,有点说不出的糟心,她转眼看向褚青绾,仿佛不解地问:“瑾嫔怎么也在这里?”
回答她的是胥砚恒,他从容不迫地坐在位置上,拨弄着杯盏:“是朕让她一起跟着来的。”
周贵妃握紧了手帕,她点头:“原来如此。”
她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等着太医出来,但褚青绾能察觉到周贵妃从她身上扫过的视线,透着些许冷意和审视。
褚青绾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周贵妃对她的不满越来越甚了。
她也许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褚青绾不着痕迹地捻了捻腰间的香囊。
就在这时,太医终于出来,他躬身禀报:“杜才人应是被冲撞得狠了,伤及了肋骨,至少也要休养一个月才能自行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