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却，你呢？
林却脑海里回响着他最后的话，但是已经迟滞的思想却无法转动。长时间处于一片虚无中，让他的身体和思想都遭受到了一定的璀璨，林却已经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好安静……
好孤独……
有没有人能够对他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也行。
“……小却……小却……小却！！！”
林却任由自己漂浮在空中，高台之上男人穿着大红色婚服，在一个双人棺椁前低低念着什么。
他好吵，吵的林却的心有一点疼。
“陛下，该起灵了。”青衣男子站在一侧提醒。
男人脆弱的闭上眼睛，他突然笑了一声，周围突起骚乱，林却依旧能透过阵阵喧哗和兵戈之声听见他的呢喃。
“莫怕，你且先等等我，我随后就到。”
他要做什么？
林却飞到男人身边看他，却见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跳进了棺椁。
不知为何，林却想要伸手去拉他，却因为自己只是个虚影，男人的红色衣袍直接穿过了他伸出的手。他在空中踉跄两步，沉重的棺木关闭，阻挡了男人看向另一侧的温柔眼神。
林却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凉。伸手一摸，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已经泪流满面。
“我……爱上他了？”
周围的事物不断褪色崩塌，林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形态。周围没有海棠树，也没有火苗，就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虚无中，不言不语。
他的一生漫长而精彩，与相携之人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也结交了三两知心好友，本该就此满足，回到源初之地成为基石。
但他依旧不知足。
那种淡然的漠视，不带怜悯和看法的俯视不属于他，他不需要太过强大的力量，也不需要万人艳羡的天赋与能力，他只需要自由，因为有了自由他才能真正的做自己，而不是天道捏造的东西。
人与物品的差别，仅仅在于思想。
所以他在会渴望新奇事物，会对同类产生共鸣，会……爱人。
突然间，一直围绕着林却的阴霾突然散去，失声笑了起来。他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手上的海棠花枝。他甚至笑到直不起身来，笑声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张扬，如同电流一般响彻整个空间，也让一直守在周围的虚影恼羞成怒。
“我的罪孽已清，来吧，让我看你最后一眼。”
他要为自己造一座存在于妄想中的巴别塔，那是他对抗天道和命运的唯一方式。
在经历过无数次绝望和摧残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方向，因为他是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