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可说的？”
伙计不解道：
“这不都是传闻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泥塑摊不都是好好的一个文静姑娘？”
掌柜见伙计没有要停口的意思，只好作罢，道：
“方才见小兄弟三言两语便叫官府的人将那泼皮几人抓了去，诸位想来应当是名门之士？”
荣悦瞟了瞟其余三人的眼色，一时不知道是否该自报家门。
聂恒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茶水，开口却是：“您接着说吧。”
见聂恒如此回应，掌柜也便识相没再多问，开口道：
“十多年前，据说那梁燕之暗暗诅咒，害死了王老五的哥哥王老四。。。”
王老四。。。这名字取得实在是随便。荣悦心道这家人怕是半点书不曾读过，身边也寻不到半个有文化的人说话了，才能取出这般乍一看有点离谱，实际上确实很偷懒的名字了吧？
“那王老四，噫，和王老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混球。”
虽说死者为大，但提起这王老四时，掌柜的语气中丝毫不掩饰着那分厌恶。
“那王老四，年纪轻轻，性子却很坏，街上有几个无人管教的孩子奉他为王。
某日，他和几个孩子为了寻乐子，便去捡石头砸街边的一老太取乐。”
屋中人皆竖着耳朵静听。
方才上菜的那伙计比起掌柜要年轻不少，据他所言又可知：他过去只是听父母大人所言不可靠近梁燕之，但并不解其中原因。可见他对过去这段历史也并无所知。
便听掌柜道：“那老太太，便是之前收养梁燕之的人。无人知她姓甚名谁。
只知那日无妄之灾后，老太太虽被如雨点般密集的石子砸的头破血流，却依然用身体护着怀中的孩子。
当时幼弱的梁燕之在她怀里嗷嗷大哭。后来，她拄拐带孩子离开了。
之后，之后再没人见过她。
听说她死了。”
听到“她死了”三个字时，荣悦本就微蹙的眉头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掌柜接着道：“后来，那几个砸石头的男孩，一个一个都死了，无一活到成年。
有人说，这是梁燕之所为，但苦无证据。还有人说，老太太被群童用石头砸的那日，用手护着怀中的孩子，怎么也不肯放开。
其实，我也路过瞥见了。
当日我曾直直对上了梁燕之那双阴恻恻的双眼。那样小的孩子，那样无助而有怨的眼神。。。。。。我怕是这辈子也忘不了。”
掌柜叹了口气，声音微颤道：
“当初，当初！悔不当初。
我为什么没有去帮她一把。”
屋中一片哑然。
难怪。
难怪这么多年王老五频频上门吃霸王酒又寻衅滋事，掌柜竟是一直不吭一声。
原是因为害怕？
害怕王家的那泼皮架势，害怕王老五身上显而易见的王老四的影子，害怕面对自己内心的谴责。。。。。。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十多年前的心结。
当年的掌柜眼睁睁看着一老一幼被一群顽劣的男孩所伤，又静静听着街坊邻居传闻，那些施暴的男孩一个又一个的接着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