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黑,陆老夫人才在衙门把被打得生死不明的儿子给接了回去。
她一开始还想骂骂咧咧骂衙门的人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可却被衙门的人凶神恶煞凶了一顿,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等她好不容易自己用板车把儿子拉回了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回到家里,家里早已没了下人,连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她只能硬是把儿子扶到了床上。
她刚把陆程放下去,陆程就疼得惨叫一声,吓得她的手直哆嗦:“程儿,你怎么样了?”
“娘……”
陆程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疼,又像是皮开肉绽之后被人泼了一盆辣椒水。
这醒了还不如昏着,陆程一醒来就惨叫不断,好半晌才安静下来,可一张口就是:“娘,都是苏幼月那个贱人害得我!”
陆老夫人眸光一震,立刻骂道:“我就知道是她!”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那个什么谢尚书,都是为了给她出气,才让人抓的我!”
“衙门里的那些人说了,那什么谢大人是苏大小姐的未婚夫,所以当然会故意针对我!”
“娘,那个谢尚书之前明明就是苏幼月身边的奴才,怎么一眨眼就变成她的未婚夫,还当官了?”
陆程一口气说了许多话,顿时又觉得虚弱不已,可这些疑问不问出来,他简直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那谢尚书哪里是为了自己追着秦语梅才罚自己,分明就是为着苏幼月出气!
陆老夫人这段时日忙于生计,倒还真未听说赐婚之事,一时间瞪大眼睛:“你说什么,那个小贱人又定亲了?有人愿意要她?”
原先虽然自己在苏幼月那丢了脸,但陆老夫人一想到苏幼月没人要,嫁不出去,就暗中觉得痛快。
可谁想到,竟然还有人愿意娶她?
陆程见自己老娘也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无奈只好自己说道:“对,说是皇上赐的婚,赐婚给刑部尚书。”
陆老夫人心口一梗:“这个小贱蹄子,真是走运,都这样了居然还有人愿意要?不对,那什么谢尚书说不定根本就不愿娶她,只不过迫于赐婚罢了!”
“才不是,娘,你不知道,我从前就在苏幼月身边见过他,他护她就跟狼护着肉一样,怎么会被迫,说不定就是他去求的赐婚!”陆程争辩道。
他如今虽然对苏幼月还有怨言,却再也不像是从前那般,和整个陆家对苏幼月极有偏见。
他被退过亲后,如今越发知道权势和金钱的重要性,嘴上虽然埋怨苏幼月,可他更埋怨自己娘和大哥,把这金凤凰从他们家赶了出去!
若不是如此,苏幼月还会像从前一样给自己钱!而自己在外也是受人尊敬的陆二爷,以后还会有一个官家小姐的未婚妻!
现在呢,全没了。
要不是娘还在这,他骂的估计就不是苏幼月,而是他大哥了。
那芸娘有啥好看的,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长的也不如苏幼月。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
陆程连带着芸娘也怨上了,要不是她勾引自己大哥,大哥会去退婚么?
陆老夫人听到陆程这一番说辞,心里更像是堵了块大石头。
没想到,自家不要赶走了的苏幼月,居然还有别人家想要,而且还是那么个高官,以后她就是个官太太!
她越想苏幼月的日子能过好,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苏幼月的日子过得好,比她陆家的日子过不好还让她生气。
可她没生气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