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太长,人员进出很频繁,常雨泽等人就兵分多路,分别监视队伍的几个部位,有情况就电话联系。
上午十点十分,刘乡长电话急报,徐姓女人出现了!她从一个小胡同钻出来,挤进上访者队伍。
刘乡长看见徐姓女人就象见到亲人一样,走近她拉住她的胳膊说:“徐大姐,你怎么又跑北京来了,咱在家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的事情乡里一定给你办理。”
“你们当官的说一套做一套,就俺家房子那点事,几年了也不给办,哪个部位也不给个说理的地方,我就是要来北京,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清官。”
徐姓女人非常激动,说话的嗓门很大,她似乎想让全北京城的人都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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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办,咱回去就办,我们乡里的干部就是给老百姓服务的,老百姓的事情一定要办好。走吧,咱先回家,你不想想,你就是来北京上访了,北京还不是把案子打回去到地方处理。”
刘乡长边说边与另一个区干部架着徐姓女人的胳膊往外拽,他们的车就停在街道边。
“你们不能拉我,我懂法,你们没有这个权力,我没有犯法,我有自由,我想来北京就来北京!”
徐姓女人激烈反抗。
“你不要在这里撒野,你看你这形象,来北京给咱家乡丢脸啊。你说我拉你违法,公安局的也跟我们一块来了,公安局的拉你不违法吧。”
刘乡长一把夺过徐姓女人的手提袋,递给常雨泽。
常雨泽接过手提袋,看到里面有厚厚的打印材料,还有两袋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她可能是匆忙进京,连饭也顾不得吃,饿了就啃方便面。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农村妇女让常雨泽觉得既可怜又可恨,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市里解决吗,非得跑到北京来。
其实,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信访的处理程序,即便她把上访材料递交到国家信访局,国家信访局受理后还是退回到原地解决,也就是说上访者的问题还得在上访者家乡解决,上访材料不过是兜个大圈子最后又回到原地吧了。但是麻烦就在国家信访局的受理,只要国家信访局受理了,就意味着地方政府对信访工作重视不够,没有解决好群众反应的问题,政府部门工作不力,地方领导最怕上级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所以,不管哪个地方政府对进京上访都很忌讳,都想方设法阻止他们进京上访。象常雨泽他们这样的截访方式还算温和,据说有个别地方干脆采取武力,看见进京上访者直接抓进车里,强制押解回乡。
徐姓女人最终抵不过几个男人的力量,被送进金杯车里,车门关上,她的叫声再也传不出来。
就象一颗小石子投进水面,在上访者的队伍激起一点点波澜,接很快又恢复平静,在这条街道上,每天都会上演几起截访者抓捕上访者的猫捉老鼠游戏,人们早已经司空见惯,麻木了。
徐姓女人被送到新泉宾馆附近一所大院,里面是归德市在京办的上访者临时培训班,用来给进京上访者做思想工作并劝其回家的场所。高主任负责培训班的日常运转,胡局长负责给上访者做思想工作,当然,培训班聘有专门的人员和培训老师,具体工作都由这些人打理。
截访工作圆满完成,方区长很高兴,晚上宴请北京截访维稳分队。方区长请客,高主任定的酒店,洪光酒店,主打信阳菜,高主任与店老板较熟,平时一般档次请人吃饭都是在这家酒店。
酒店服务员都认识高主任几人,见他们进来就领到豪华大间。
酒不是名牌,但是好酒,宋河大曲,政府特供,至少二十年以上的陈酿。
白天的截访工作很紧张,有压力,工作结束后喝酒就是减压的最好方式。
胡常高几人长期合作,都是熟人了,方区长也几次进京,打过交道,所以很快就喝入状态,猜拳行令,非常热闹。与高主任、胡局长春风得意逢赌毕赢不同,常雨泽明显状态低迷,猜拳时连连输给对手。
“老弟,喝酒时啥事都不要想,喝酒想事最伤身体。”
高主任眼光机灵,看出常雨泽心事重重。
“老弟,才离开家一天,不是又想漂亮弟妹了吧。”
胡局长也打趣说。
高红升和胡节济都比常雨泽年长,私下里二人都喊常雨泽老弟。
“瞧节济哥说的,我又不是才结婚,都老夫老妻的,有啥想头。我们就在这住几个月比比,看谁先想回家。”
“那到是,要是真在这住上几个月,你不想弟妹我倒是想你嫂子了。”
“胡局长想哪个嫂子,二嫂还是三嫂?”
刘乡长快人快语插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