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课桌上。正对面是一张大黑板,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粉笔字, 大黑板旁边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书写着一行大大的粉笔字“距高考还剩117天”,后面是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斜对面墙上贴着两副字: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周恩来”
“学海无崖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
它们给我动力,让我时不时的热血沸腾。
教室里除了沙沙的划纸声,就是坟墓般的静寂。还 没走出冬季,夜晚异常的冷,我感到莫名的燥热难耐。 我正在做数学题,本来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数学题,解来解去都没有好结果。我信步走出教室。
初春月夜,清冷异常。兰马一高灰仆仆的教室和光秃秃的树木都在残冬的寒夜里瑟瑟发抖。
室外有月,月光清冷,另一个寂聊无声的世界。南行一百步就到了大操场。我沿着操场的跑道,逆时针方向走下去,慢慢走着,一圈圈不停地走着,没有了abcd,没有了+-X÷,没有了之乎者也,整个儿非生命的机械运动。
我感到有点孤独,不仅是日常生活中的孤独,这孤独来自灵魂深处。我仰望深邃的夜空,探索一个问题,宇宙中有无数个星球,难道其中就没有一颗象地球一样也有生命的存在吗?
独步在地球上荒原一片凄凉难道宇宙里唯此一颗侧耳聆听 侧耳聆听是否还有另外的生命响动洪荒的天际间只一个单调的足音在回荡我站在空旷的操场,思绪不断膨胀。
地理给我平面坐标,历史给我时间的竖坐标,我常在虚无的时空里迷失(我最远没有离开兰马县,世界对我就是书本)面向北方,过了五十米便翻过高高的围墙……再往北就看到伟大的天安门广场……稍向东偏即山海关,‘冲冠一怒为红颜’ ……过河西走廊便见大片的黑土地,北大荒变成北大仓;面向西方,行二百米便翻过高高的围墙……过西安经河西走廊便‘春风又度玉门关’,美丽而忧伤的楼兰新娘在漫天风沙中吟唱……高高的石油钻塔立在沙漠正中央;面向东方,行二百米便翻过高高的围墙……过连云港便见浩淼无边的大海……留着仁丹胡挑着膏药旗的家伙竟无视交通规则横冲直撞;面向南方,翻过四层高的教学楼,便见麦田连着高山,高山连着稻田,稻田连着大江……心口猛一颤,是什么在撞,是深圳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厦,还是维多利亚湾冲天而起的巨浪?
“咯哇,咯哇”,围墙外面隐隐传来几声蛙鸣。这不是春雷吗,我的心为之一震,寒冷的冬季终于过去,春天,春天就要到了。
某月某日 天气:一般 心情:一般我躺在床上,遥望窗外明月。同学们都已睡了,不知谁在轻轻发出鼾声。我在回忆今天的课程,背英语单词。
慢慢的,我感觉走进一片荒原,白茫茫的唯我一人。恍惚间,我看到迎面走来一古装少年,他穿着古朝的华丽衣服,腰佩一把长剑,面容清秀冷俊,模样为我非常热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古装少年走到我面前,停下来,冷冷问:“你知道什么叫孤独吗?”
这不很简单嘛,我张口回答:“平常没有人可在一起玩耍,没人可说几句话。”
我喜欢学习、看书,天文地理,诸子百家,医学工艺,漫画科技,名着通俗,报刊杂志……只要是文字讲载的东西,没有我不愿了解的。学校有一个不大的图书馆,我经常进去啃书,里面我感兴趣的书本几乎都翻遍了。我喜欢看报,不管太阳多毒,只要阅报栏换了新报纸,我总会先看完。电视不常看,不是不想看,而是没条件。虽然有些同学经常出去逛出去玩,但我认为我掌握的知识和信息要比他们丰富。
我觉得并不比任何人苯,我的学习成绩年年都是全校第一,学习是我唯一的爱好和特长。
我爱沉默,因为我的观点与同学们大多不相同,每次争辩都没有什么意义,只会惹的人情绪激动。
古装少年摇摇头,“no”
我说:“最孤独的是心里有好多想法和看法,而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
古装少年说:“错,这算不上孤独。”
他捋起左手衣袖,手臂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如果我每天不在手臂上砍一剑,我就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这才是真正的孤独。”
语音未落,古装少年就如青烟般消失了。
我豁然开朗,对呀,什么还能比连自己也迷失了的人更孤独呢。我又觉得自己并非孤独了,起码还有一个自我——这位非常熟悉的古装少年。
月亮还是那个清冷的圆月,同学们的鼾声还在轻轻作响,我在做梦吗?
某月某日 天气:一般 心情:一般初春的太阳暖洋洋的,暖暖的阳光又晒得人懒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