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黛儿摸出纸巾,擦去泪痕,柔声道:“只要家人能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再苦再累也没关系,爸,您那边太辛苦,就不要做了,家里的债务,我会替你偿还。”
宁志明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坐在旁边,唏嘘不已,摇头道:“不用,还是我再另想办法吧。”
周景见状,递过一颗香烟,自己也燃上一颗,皱眉吸了几口,轻声道:“那边打来电话,要晚上八点钟,在华庭酒店对面的茶馆见,这次是债主本人。”
宁志明听了,心中难过,却又束手无策,不住地叹气,耷拉着脑袋,愁眉不展地道:“是老张,没想到,他倒能耐,追到省城来了!”
宁黛儿咬着粉唇,环顾四周,悄声道:“爸,您先别着急,晚上就在家里休息,我带着房本过去,和张叔商量一下,先还一部分,剩下的,再打张欠条,慢慢还。”
说完,又蹙眉道:“工资攒下六万多了,房子大概能顶五十万,再加上些首饰,应该可以凑上六十万,我再给他补张五十万的欠条就好,张叔也是您的老朋友了,应该会同意。”
宁志明皱眉吸了口烟,点头道:“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晚上我先不去,免得被他数落。”
周景掸了掸烟灰,好奇地道:“宁伯伯,老实说,您在外面还有多少外债?”
宁志明犹豫了一下,就歪着脑袋,愁眉不展地道:“除了这一百一十万,还有些工人的工资,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多万,别的就没了。”
周景嗯了一声,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沉思半晌,微笑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些闲钱,暂时也还用不上,就先借你,把外债还了,剩下的余钱,再做点小生意。”
宁志明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周景,呐呐地道:“周处长,您这是。。。。。。”
宁黛儿也显得有些紧张,迟疑着道:“周处,不用了,这点困难,我们自己能克服。”
周景笑笑,取出一张卡,放到茶几上,低声道:“还是拿着吧,先救救急。”
宁黛儿满面绯红,把银行卡递了回来,诚挚地道:“周处,您的好意,我和父亲心领了,但这笔钱绝对不能收,这是我的行事原则。”
宁志明也点着头,心不在焉地道:“是啊,周处,这钱我们不能收,而且,建材生意现在不太好做,投入也很大,在省城租个门面,起码。。。。。。”
话音未落,就见女儿投来责备的目光,忙低头喝茶,不再吭声,心里却明镜一样,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周处长虽然肯慷慨解囊,必然另有所谋,自己现在境况不佳,没有可以帮到对方的地方,想必是看中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了。
其实,这人无论是相貌和人品,都是不错的,还很热心,又在政府机关上班,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副处级干部,以后必然前途光明,女儿若是跟了他,倒也没有委屈,只不过,两人刚刚接触,相处的时间还短,此时谈感情上的事情,似乎早了些。
周景微微一笑,向父女两人解释道:“卡里有二百万,这笔钱可以还清债务,余下的足够宁伯伯当做启动资金,重新开店了。”
顿了顿,见父女两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怕两人想歪了,忙补充道:“当然,如果宁伯伯觉得为难,就按以往的惯例,写张字条吧,我没有别的用意,请两位尽管放心。”
宁黛儿秀眉微蹙,态度坚决,摇头道:“不行,周处,咱们虽是邻居,可毕竟还不了解,这笔钱我们不能收。”
宁志明却沉不住气了,咳嗽一声,缓缓地道:“黛儿,先别拒绝的太早,依我看,周处长在咱们最危难的时刻出现,屡次帮助咱们,这就证明有缘了,他就是咱家的贵人,这笔钱我们可以收下,明儿再补张欠条给他,有了这次机会,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整旗鼓,二次创业了。”
宁黛儿极不情愿,但见父亲这样讲了,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却觉得很难为情,就去了卧室,很久没有出来,倒是宁志明极为健谈,和周景拉起了家常,把家里的情况都问了个遍,又讲起宁黛儿的情况,把她的生活习惯,和一些喜好,一股脑地倒出来,全无隐瞒。
晚上七点多钟,见时间差不多了,宁黛儿去换了衣服,从房间里走出,她上身穿着白色小衫,下身是黑色中裙,一身简单的服饰,包裹住窈窕动人的娇躯,体态端庄大方,又性感惹火,而那张天使般清纯洁净的脸孔,白腻如脂,只上了淡妆,就显得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时间要到了,爸爸,我和周处先去赴约。”
宁黛儿走到沙发边,收起银行卡,又拿了粉色的包包,挎到肩头,笑盈盈地道。
宁志明点点头,也起身道:“好的,早去早回。”
宁黛儿嗯了一声,脉脉地看了周景一眼,就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地出了门,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来到车边,宁黛儿坐在驾驶位上,把头转向车窗外,直到车子发动,缓缓离开小区,她才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谢谢。”
“不客气!”
周景的心情很是愉悦,打开车内音响,放了首轻柔舒缓的音乐,半晌,才说:“你钢琴弹得很好,我每晚听了才入睡。”
宁黛儿嫣然一笑,柔声道:“在学校时就喜欢弹琴,不过,水平不行的,参加市里比赛,只得了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