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一群要账鬼,就知道要钱!”
赵煜娇嘴里咕嘟着,打开随身携带的皮包,却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的钱包也顺势飞了出去,她却并不理会,双手捧脸,很伤心地哭了起来,而化妆笔,梳妆镜,和其他的女性用品,也都洒落一地,显得很是狼狈。
周景见状,微微皱眉,掏出零钞,递给司机,将他打发走,随即把东西一样样地拾起,帮她放回皮包里,弯腰将她拉起,轻声道:“赵大夫,怎么会喝得这样醉?”
赵煜娇脸色通红,嘴里喷着酒气,斜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蹙眉道:“你是谁啊?”
周景叹了口气,扶着她往回走,随口敷衍道:“赵大夫,我是你以前的患者。”
“患者?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
赵煜娇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气,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周景怀里,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来不及换掉红色的高跟鞋,就冲进卫生间,又吐了许久,才舒服了些,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厅,径直躺在沙发上,很快就酣然睡着了。
周景出了机会,就在房间内查找线索,很快,就在卧室的墙上,发现赵煜娇与凌穆尔的大幅写真,而床头柜上还放着两本影集,周景打开后,随手翻看,半晌,从里面取出几张极为暧昧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到上衣口袋里,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却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他推开房门出来,蹑手蹑脚地出来,见赵煜娇歪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丝毫没有注意这边,就又转身去了书房,在书架上抽出书籍,信手翻看着,三五分钟后,忽然在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一个黑皮本子,翻开以后,只粗粗扫了几眼,就现出惊喜之色,这个本子是凌穆尔留下的,里面记录着一些工作和生活琐事,其中很可能会有些蛛丝马迹,或许能为破案提供线索。
正看得入神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开门声,周景反应很快,忙把黑皮本子合上,塞进怀里,走到门口位置,把房门拉开一条缝,悄悄向外望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两个礼品袋,只从侧脸就能看出,这人正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凌穆尔,周景暗叫糟糕,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毕竟,自己是穿着拖鞋进屋的,而门口鞋架上的一双皮鞋很是显眼。
幸好,凌穆尔似乎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异样之处,换上拖鞋就来到沙发边上,把礼品袋放到茶几上,解开白衬衫上的领带,丢到旁边,推了推躺在旁边的赵煜娇,满脸不悦地道:“煜娇,怎么回事儿,下次见你还是这个样子,就再也不过来了!”
赵煜娇翻过身子,用手挠着头发,嘴里咕嘟道:“二表姐家的孩子结婚,总要过去捧场,见了很多亲戚朋友,就多喝了几杯,穆尔,去给我拿水,我口渴得很,嗓子里在冒烟!”
凌穆尔很是生气,哼了一声,却还是拿了瓶水,把妇人扶起来,体贴地道:“你啊,真是太不小心了,宴会上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居然喝成这样!”
赵煜娇喝了几口水,用手扯着衬衣,含混地道:“遇到喜事,人家高兴嘛!”
凌穆尔却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道:“你倒是不错,遇到喜事了,我这边可出了麻烦。”
赵煜娇喝过水,清醒了许多,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懒洋洋地道:“穆尔,你现在可是大主任,市委书记身前的大红人,任谁见了,都要客气几分,会有什么麻烦?”
凌穆尔解开纽扣,把西服挂到衣架上,挽起袖口,悻悻地道:“还不是你以前的那个老公公,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总念念不忘,到处上访,这回可好,省纪委又有调查组下来了!”
赵煜娇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淡然一笑,随意地道:“无所谓了,上回不也来了两组人么,兴师动众的,还把你弄到宾馆里去了,不也没查出结果嘛!”
凌穆尔摸出一包香烟,撕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颗,点燃后吸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道:“不一样,上次都已经很危险了,要不是钦明书记得知消息,把我成功解救出来,恐怕这个时候,就已经身陷囹圄,再无翻身之日了。”
赵煜娇把嘴一撇,坐了起来,很是郁闷地道:“那样更好,省得你到处沾花惹草,招惹些狐媚子回来。”
凌穆尔笑笑,掸落一段烟灰,轻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种事情!”
赵煜娇咯咯笑了半晌,才冷哼道:“那能怪谁,还不是你当初欺人太甚,把人弄得太狠了些。”
凌穆尔也有些郁闷,懊恼地道:“是啊,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没想到,会搞到现在这个样子,想想还真是不值得。”
说完,闷头吸烟,不再吭声。
赵煜娇见状,也有些同情,就思索着道:“不然,找机会见见面,各退一步,说和一下吧!”
凌穆尔吸了口烟,皱眉道:“恐怕没那么容易,他那人的性子多执拗啊,估计见了也没用。”
赵煜娇轻笑了一下,幽幽地道:“那可未必,当初,我还不是一样地怪你,现在不也很好了!”
凌穆尔摆摆手,愁眉苦脸地道:“那不一样,我们之间的矛盾太深了,很难化解!”
赵煜娇满面愁容,沉思半晌,才建议道:“这样吧,回头我去看看老爷子,顺便陪他聊聊天,如果他有和解的意思,再回来和你商量。”
顿了顿,又说:“他毕竟上岁数了,在街头摆摊也很辛苦,如果能帮他解决下经济问题,估计老头子会回心转意的,谁有好日子不过,愿意自讨苦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