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志拿过纸笔,坐回沙发上,怔怔地发呆,半晌,才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延年,低声哀恳道:“王市长,咱们共事多年,相处的一直都还好,兄弟这时候落了难,你可要拉一把啊!”
王延年倒有些为难了,皱眉沉思半晌,才拿眼看着周景,用商量的口吻道:“小景,老谢也是一时糊涂,还好被你及时制止,没有闹出严重后果,能不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周景没有松口,而是语气强硬地道:“王市长,无论是谁,这样对待秦股长,都是不可能原谅的,这事儿一定要追究,无论闹得多大,我都奉陪到底!”
王延年点点头,给谢长志使了个眼色,缓和了语气道:“老谢,你先写吧,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写下来,东西暂时放到我这里,先不传出去,等会,我再和周主任商量一下。”
谢长志盯着面前的纸笔,脸色苍白,全无血色,迟疑良久,才点点头,妥协道:“那好,我写,马上就写。。。。。。”
十几分钟后,他放下笔,将写好的东西交给王延年,坐在沙发上,又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起来,他现在倒真是后悔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把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弄到手,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此时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王延年粗略看了一遍,就把这份认罪书交给周景,轻声道:“老谢,你先回去休息吧,具体该怎么处理,明天再定,你也不要有思想压力,事情既然出了,也只能正确面对了。”
“好,好,那我先回去反省了。”
谢长志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周景,小声地道:“周主任,这次是我错了,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周景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漠地道:“明天再说吧!”
“好,只要不让我坐牢,怎么都行!”
谢长志叹了口气,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就关上房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王延年招了招手,把周景叫到沙发边,亲自沏了杯茶水,递了过去,微笑道:“瞧你气得,脸都青了,喝点茶水,去去火气,老谢虽然糊涂,却也没有得逞,那么大火气干嘛!”
周景把那份认罪书放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轻声道:“当时要不是担心秦姐,非得把他揍个半死,这人真是太可恶了!”
王延年点点头,皱眉道:“老谢确实犯了错,不过,他年纪也一大把了,眼瞅着就要退下去了,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讲讲人情的,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别把事情做绝了,那样不好。”
周景有些为难,想了想,就勉强一笑,点头道:“那好,明天我问下秦姐的意思吧,如果她不坚持,就从轻发落,不过,谢长志是不能在招商局干了,我们没法和这种人共事!”
王延年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吧,我会和上面谈,不过,你有时太重视私人感情了,这样不好,容易耽误事情。”
周景点上一颗烟,默然半晌,才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秦姐受欺负,她现在够难的了,老谢居然还落井下石,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老谢是很差劲,工作干不好,却总捅篓子,算了,不提他了。”
王延年拿起杯子,呷了口茶水,目光温润地注视着周景,话锋一转,语气温和地道:“小景,最近和镜湖集团的陈小姐联系过吗?”
“没有。”
周景摇了摇头,轻声道:“自从她出国之后,就再没联络过。”
王延年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下午从管处长那里得到消息,黄副省长可能要当选常务副省长了,这里面,也和京城陈家的运作有关,陈家似乎有意扩大在江州省的影响力。”
周景微微一怔,皱眉道:“这倒很是意外,不过,我和陈小姐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对于陈家在江州省的运作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王延年拿起杯子,默默地喝了口茶水,轻声道:“有机会,还是要请她帮下忙,联系一下黄副省长,我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妙,搞不好,会成为别人竖起来的靶子,这个时候,很需要来自上面的支持,这也是我此次省城之行,探望老领导的主要目的,请不出钟馗,就压不住恶鬼!”
周景吃了一惊,迟疑着道:“王市长,情况真有那样严重?”
王延年点点头,语气凝重地道:“青阳这边的政府班子也要调整了,竞争非常激烈,有希望再进一步的,都在使出浑身解数,努力争取,我本来看得很淡,不想为了官帽子,和人家斗得你死我活,可没办法,有些时候,就是身不由己,你不去争,不去抢,到了最后,就会落得一败涂地,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在官场里面,要么稳,要么狠,要么滚,没有其他选择。”
周景默然,半晌,才点头道:“王市长,你这是肺腑之言,现在确实是这个情况,手里没有权力,就没有办法干成事情,但陈小姐在国外,一时也不好联系,找其他省委领导行吗?”
“其他省委领导?”
王延年愣了一下,端着茶杯,迷惑不解地道:“找哪位省委领导?”
周景想了想,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谨慎地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明天我会去打听下,如果事情办得顺利,也许能见到省委李副书记。”
王延年暗自吃惊,急忙问道:“小景,你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