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进来见他睡着了,找了个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就出门找魏昊去了。
“汪!”
田间地头多是头上包巾的妇人,魏家湾多孤寡遗孀,魏氏男丁多是小旗官或者大头兵,战死的极多,所以壮年极少,男丁要么六十以上,要么就是魏昊这种二十以下的。
“昊哥儿,昊哥儿,你家的狗来找你了!”
“昊哥儿,你的狗来了——”
金灿灿的稻田,魏昊挥舞着镰刀宛若联合收割机,听到有人喊他,他才从一片金黄稻浪中直起了身。
“小汪,过来。”
招了招手,狗子在田埂上撒丫子欢快地跑,后头十几个熊孩子嘻嘻哈哈追着,时不时就有狗子的叫喊声。
吐着舌头喘气,汪摘星在稻禾中宛若一只兔子,钻了一会儿,从魏昊面前的稻田中钻了出来。
“是有事儿?”
“君子,白公子昨天晚上遭了难,新来的城隍去地府打报告了……”
把事情重新说了一遍,魏昊顿时惊奇:“不可能啊,如果城北有这样的动静,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怕不是白辰在吹牛。”
“白公子浑身是伤,不是假的。那伤口也的确有邪气,久不能散,还是用了徐宜孙的灵丹,这才驱邪成功。”
“这么说,应该就是我们离开的这几天,产生的变故。”
魏昊想了想,“炼制这种没有意识的魔鬼,总要有个隐蔽的地方,还得有一定数量的孤魂野鬼。城中肯定不可能,必然是郊外那些山林水泽少人的地方。”
“但又不能真的人迹罕至。”
汪摘星也多提醒了一下,“我闻着那邪气,总觉得古怪,似乎还有血腥味,怕不是不人不鬼的玩意儿。若是如此,少不得用了人类血肉。”
“唔……”
听了这话,魏昊知道此事不简单,“没有哪个人愿意贡献自己的血肉,养活一群没头脑的恶鬼。除非……被人蛊惑了心智,又或者被人囚禁住了宛若牲畜。”
“走,去城隍庙打听一下。”
“白天城隍庙应该没人在吧?”
“不是说还有日游神么?本地出了这种事情,他难辞其咎,敢不现身,砸了他的神像,再去写文章通告全城,毁了他的神位!”
“魏相公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
“……”
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一人一狗直接大眼瞪小眼,却见天上云头之中,有个身穿官服的家伙,一脸尴尬地看着魏昊和汪摘星。
周围干活的人瞧不见,但魏昊和汪摘星却是能看见的。
“你就是本地的日游神?”
“在下只负责监察人间善恶,这捉妖驱鬼的活儿,不是我的职责啊。”
“你这踢皮球的手活儿,可真是让人熟悉……”
哪儿哪儿衙门,都一样么。
有功必抢,有过必让。
正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