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们早已熟识了楚天齐,纷纷打着招呼。
楚天齐没有像往常那样分别回应,而是以微笑和点头表示,然后便急匆匆的奔着那间屋子而去。
来在屋门前,警卫上前问候。
和对方打过招呼,楚天齐稳了稳心神,轻轻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天齐,是天齐回来了吗?”
苍老而又慈祥的声音传了出来。
“爷爷,是我。”
楚天齐说着,推开里屋屋门,迈步进屋。
沙发正中坐着须发皆白的徐大壮,徐卫华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
“爷爷、老叔。”
楚天齐称呼着,奔到近前。
徐大壮右手招呼着:“来,天齐,坐爷爷这,让爷爷好好看看,可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爷爷……”楚天齐喊了一声,便觉得鼻管发酸。既为自己没有殷勤探看而惭愧,也为老爷子的翘首以盼而伤感。
拉着大孙子坐在身边,徐大壮来回端详着:“黑了,又黑了。这也不像个市领导呀,倒像是乡干部才对。这样好,这样好,虽然条件好了,还是要少坐办公室,多到广阔的天地中,多接触民众真正的生活。”
身侧的老爷子瘦了,本来就很瘦,现在又加了个“更”字。虽说“人生难得老来瘦”,但也得有个度,瘦成现在这样皮包骨,显然不是好现象。看着瘦骨嶙峋的爷爷,楚天齐只觉得胸脯发堵,眼圈发热。
徐大壮看出了孙子的情绪波动,便打趣起来:“呵呵,说你像乡干部,就不高兴了?看那脸拉的。”
“扑哧”,楚天齐被老爷子逗笑了,问道:“爷爷,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最近身体不舒服?”
扫了眼儿子,徐大壮又看向孙子:“没有不舒服,就是打了几个喷嚏,他们倒跳不下了,又是检查这个,又是看看那个,要不就是化验。哪有那么邪乎?当年的时候,枪子不长眼,敌人也那么凶狠,都要不了我的命,一个小小的喷嚏还能把我怎样?肯定又是他跟你说三道四了,就知道大惊小怪的。这倒好,放着那么多民政工作不做,成天在自个家里慰问。”
“爸,怎么就不做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加班加点的忙,就是这几天往家里跑的多点。再说了,今天不是天齐回来嘛,要不我现在还在单位呢。”
徐卫华接了话,“你也不要什么都不在乎,毕竟年岁不饶人,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徐大胆’了。”
“怎么,你也瞧不起老子?让你看看,别看身上没多少肉,全是筋骨。”
徐大壮说着,还夸张的握了握拳,拍了拍腹部,“怎么样,比你那‘将军肚’强吧。”
碰到老爷子这么胡搅,徐卫华只能苦笑的摇摇头,没了声音。
“看看,理屈词穷了吧。”
调侃了句儿子,徐大壮盯着孙子,问,“最近工作怎么样?忙不忙,顺不顺?跟爷爷讲讲。”
答了声“好”,楚天齐讲说起来:“现在我分管发改、重点项目……”
徐大壮听的很认真,边听边用表情回应着,要么喜笑颜开,要么眉头紧锁;听到高兴处,还“呵呵呵”咧嘴大笑,要是听得不顺,则连连摇头。这哪像闯过枪林弹雨的老前辈,倒像是哄孙逗儿的老顽童。
直到楚天齐讲完,徐大壮点点头:“不错,不错,没丢我老徐的人,给爷爷长脸了。就是我听你说的吧,好像总有人给你添乱,总是无事生非。”
自个故意避去那些东西,没想到老爷子照样听出来了,于是楚天齐竖起了大拇指:“爷爷,不愧是老革命,真是慧眼如炬,其实工作中谁也避免不了。”
徐大壮摆了摆手:“不然,不然。固然什么工作也难免磕绊,但你遇到的显然不只是偶尔造成,是有人故意针对于你。我知道,你这些年当中,遇到过许多事情,有些还很凶险,但你都闯过来了。不过我还要提醒你,千万不要仗着艺高人胆大,便不加在乎,一定要谨慎防范。淹死都是会水的,这话虽然不好听,但道理却是实打实的。”
楚天齐重重的点点头:“爷爷,放心吧,我会特别注意的。我的小命才三十来年,以后的路还长着,我还要为您和家人们做好多事情呢。”
“格局可不够,你不只属于老徐家,不只属于楚家,你还属于……”停了一下,徐大壮“呵呵”一笑,“反正需要你的事好多,需要你的地方好多,就等着大干一场吧。”
徐卫华也适时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