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她扑倒那一刻,我就有一丝怀疑,感觉她摔倒前的反应不太正常,时间点也巧。但两眼看着老年妇女倒在车头前面,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扬长而去。等我到了她身边时,她扬起的手臂也不对,根本不像老年人的手,与脸上的老态也对比强烈。她再次转脸时,眼中满是凶厉,根本没有任何老年人神态。我意识到这绝对是阴谋,但仗着有防弹衣护体,前胸故意露了个破绽,以麻痹他们,同时一脚踢飞了这个女人。”
楚天齐讲的很是自然。
可宁俊琦却拍着胸脯,连呼“好险”:“你也太大意了,干嘛非让她划一刀?要是没掌握好分寸,让她划到肉上,那还不出事?不过出去穿防弹衣这一手,做的还不错。对了,你怎么就知道有危险,还是经常穿着这东西?”
“经常穿它干什么?还不是这些天的事不正常。你不知道,在……”楚天齐讲说了别墅四周的异常,讲说了其它相关事项。
宁俊琦“哦”了一声,连连点头:“怪不得咱爸这些天老是限制我外出,要不就是让人随行,今天更不带我来这,原来是早就有危险了。”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传进耳廓,楚天齐说了声“有情况”,拉开屋门,探出头去。
好几名身穿白大褂男女疾步行进着,奔向那间标着“icu”的屋子。
“老魏,老魏怎么啦?”
楚天齐追上去,急问着。
转头说了声“伤者指标极不正常”,走在最后的女护士进了“icu”病房。
楚天齐急着探头看向屋里,宁俊琦也惦着脚尖张望,但两人只能看到医护人员的身影,却望不见病床上的伤者。
“老魏,你可要挺住呀。”
楚天齐紧张的攥着拳头,心中焦急万分。
宁俊琦轻轻拍着丈夫胳膊,安慰着:“好人一生平安,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楚天齐抬手拍了拍妻子手背,什么也没有说,心中焦急依旧。他既着急老魏现在的情况,更为老魏的遭遇惋惜。
按照医院陈院长的说法,子弹射*入的位置虽然没有直接击中要害,却也只是差之毫厘,而且一天、三天、七天都有危险期需要度过。原以为第一拔危险期会在明天到来,不曾想手术刚过时间不长,竟然指标出现异常。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异常,关键老魏身体本就有伤,体质也极度虚弱,不知能否度过这一关。
虽说楚天齐也相信“好人一生平安”,祝愿老魏身体早日复原。但理智告诉他,现实不是想象,哪怕仅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可能就是百分百的现实。尤其现在危险期提前来临,更意味着危险又增加了一分,危险的频率也不会完全按照判定时间去走,很可能在一周时间内会多次面临危险,之后有无危险也两说。
这个老魏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玉赤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魏龙。在楚天齐初入仕途时,魏龙及其儿子魏超群多次针对楚天齐,多次出阴招、下狠手,楚天齐也曾多次反击。但在一次极好的反击机会来临时,楚天齐放了魏龙一马,把话说的也很直接。从那以后,魏龙深刻反省,把对楚天齐的恨转为感激,并以实际行动感谢。
在魏龙幡然悔悟后,楚天齐自也乐见这样的结果,两人成了好朋友,真正的化敌为友。后来魏龙受其子牵连,仕途受到影响,生活也陷入困顿,楚天齐曾提出要帮对方,但魏龙很有尊严的婉拒了,并真如所言的那样消失了。依据魏龙的说法,楚天齐只知道魏龙离开了玉赤,很可能以刻章之类的小本买卖为生。之后楚天齐虽然惦记着魏龙,但各地辗转任职,再没有见到魏龙,也没有魏龙的任何消息,当然也联系不上。
不曾想再次相见,却是这样的情形,魏龙竟为自己挡了子弹,生命也危在旦夕。从这些过往事项来看,从眼前情形来看,魏龙绝对算是一个苦命的人。如果要是挺不过的话,那么他……
不,楚天齐摇摇头,暗自喃喃着:“老魏能挺住,一定会度过危险期。”
夫妻二人一边暗自祷告,一边向着“icu”病房里张望,但除了不时晃动的医务人员身影,根本看不到魏龙,更不知道魏龙的具体情况。
张望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宁俊琦牵着楚天齐胳膊,说:“坐那等吧,怎么也得一会儿时间。”
楚天齐没有动,依然向着屋子里张望。
“走吧。”
宁俊琦又使劲扯了扯丈夫。
楚天齐这才移动脚步,和妻子坐到了楼道里的长椅上。
时间既漫长又迅速的流逝着。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没有一个人走出“icu”病房。
在此期间,楚天齐又多次到病房门口张望,每次都是被妻子扯着坐下。